女郎有更大的野心,就藏在那无害的笑容里。
他们也捉摸不透,但常常无端的兴奋
就像坐上了一艘不知通往何方的船,在浪里翻腾、搏命,却因使舵的那个人是冯蕴,他们有害怕,但更多的是信任。
他们相信,女郎会载着他们通往繁华盛美的彼岸
回到花溪村的第二天,冯蕴便带着孔云娥去找任汝德。
拎了一篮子鸡蛋,说不尽的感谢。
任汝德欣然领受了,打量一眼她身侧的小妇人。
“这位便是里君的闺中密友”
孔云娥低垂双眸,看上去很是紧张。
冯蕴看她一眼,笑道“以后云娘便要在花溪村常住了,还望任先生多多照拂才是。”
任汝德道“那是应当的。我们都从台城而来,同在异乡,当守望相助。”
冯蕴点点头,又叹息一声,“云娘命不好,死了丈夫,娘家不肯收留,一个人带着小儿,很是艰难亏得任先生相助,让她从此脱离苦海,不用再回去听那些闲言碎语了”
任汝德浅笑捋须,“也亏得里君心地纯善,离京多年仍念旧情。”
冯蕴苦笑着摇了摇头,再与他寒暄几句,便带着孔云娥告辞离去。
两人边走边说,背后,好似有一束寒芒追随过来,恨不得刺穿她的脊骨。
冯蕴平静地笑了笑,看着孔云娥说
“云娘,我那个农具坊里有几间小屋,刚建起来,就白日里有工人干活,夜里无人打扰。暖和,也清净,你要是住在庄子里拘束,去那边小住几日也好。”
孔云娥应声“全凭阿蕴吩咐。”
入夜的花溪村万籁俱静。
农具坊里,孔云娥的房里刚灭了灯火。
窗户就被人敲响,发出当的一声。
她似乎有所预料一般,静静坐了片刻,这才起身打开。
二人四目相对。
孔云娥立在那处,没有让他进来。
“郎君找我有事”
来人的脸掩在阴影里,只有双眼格外明亮。
“云娘”他轻轻唤了一声,“你为何会来安渡”
孔云娥沉默半晌。
“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背转过身去,“你快走吧,别叫人看见,害得我在安渡也无法安身”
窗外的人,显然是听懂了。
可那双眸子映着天边的银月,却亮得惊人,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让我见一见那个孩子可好他叫我听到你叫他衡阳这名字是你取的吗”
孔云娥转脸看着他,满是哀怨。
“那是我和我那个死鬼丈夫的儿子,你管他叫什么还不快走”
来人安静地看着她。
“那你唤我前来,是为何故”
孔云娥脸色微变,“我没有唤你前来。”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红着眼,伸手抵着半开的窗户。
“你快走,快些走”
来人将胳膊抵着窗,猛地拉开,从外面跃入,再用力拉住孔云娥的胳膊,将人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忍不住的思念,在呼吸间带出粗重的喘息。
“云娘,我从未有一日忘你。你呢这些年可好”
孔云娥愤愤咬他一口,在他怀里挣扎得气喘吁吁,“不忘又如何金戈,你不要痴缠了,你不能为我做些什么,就不要来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