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查验。”冯蕴道“要是将军清白没了,我便只剩下才能,不剩下别的什么给将军了”
裴獗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冯氏阿蕴,如何敢大言不惭说出这等离经叛道的话
“将军不肯”冯蕴亲他,如同撕咬。
裴獗整张脸覆上去,压在她的嘴上,“如何查验”
冯蕴呼吸微急,“我自有办法。”
一个女子有这样的经验,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冯蕴不避讳与他谈论这个,也没有意识到不妥,更不认为裴獗有什么不高兴的理由。
看他没有反对,她双眼带笑。
“那即刻回去”
“好。”裴獗低头看着冯蕴,黑眸幽深。
马儿慢慢在走,二人纠缠得谁都喘不过气来。
急不可耐,等一场疏解来化开积压的火气。
背后突然传来马蹄,嘚嘚声在寂夜里十分有力。
这条小道沿河而上,原本黑暗无人,只有月下柳树的暗影在风中摆动,可随着那马蹄接近,竟有火把的光束随之而来。
“前方可是大将军”
裴獗目光与冯蕴交会,沉声,“我是。”
“大将军,属下有事急报”
一个人影从马上翻落下来,几乎顷刻就冲到面前。
看到马上的两个人那样亲密的姿态,他瞳孔睁大,没有避开,没有低头,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们,无辜的双眼里赤红一片。
冯蕴就那样跨坐在裴獗的怀里,面对面搂住他的脖子,唇角浅带的微笑,将少年郎的桀骜和骄傲,磨得粉碎。
“阿舅”
敖七对男女事还很懵懂。
他甚至没有好好拉过女郎的手。
但马上那两人就像一对恩爱的男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暧昧萦绕,足以让敖七明白他撞见了什么,打断了什么。
即便这是他的本意,他就是成心打断的。
但近距离看见,仍是令他羞愧难当,又痛苦不堪。
“阿舅你们”
鲜衣怒马少年郎,可唤醒明月可脚踏百川,此刻却拳手紧攥,一双虎目里是肉眼可见的无措,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
裴獗没有说话,与敖七对视着。
周遭的温度好似都上升了。
冯蕴也沉默了片刻。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敖七,呆滞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但凡多看一眼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天大的坏事,辜负了整个世界。
“将军。”冯蕴微微一笑,不轻不重地握住裴獗的手,扣紧他,温柔地笑。
“军务要紧。”
“好。”
裴獗是那种克制到骨子里的男子。
要不是他回握时的手,用力到把冯蕴捏得生痛,她都要怀疑这人根本就没有情绪。
“回去再说。”
裴獗走了。
没有趁着今晚的月色留下来。
离开前,他将冯蕴送回将军府,叫敖七过去说了几句什么,甥舅两个都很沉默,然后裴獗当着众人的面,抱了抱冯蕴,看着她走进院门,这才打马离开。
这么久以来,裴獗对府里人而言都是陌生而有距离感的。看到大将军和女郎这样亲近,一个个喜逐颜开,韩阿婆甚至贴心地吩咐大满和小满给女郎备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冯蕴什么也没有说。
今夜真不凑巧。
要不是敖七突然愣头愣脑地冲过来,她和裴獗那点干柴烈火,会不会越燃越快,真的做出点什么,其实她也说不好。
将她掠到马上时,裴獗像个久别重逢的丈夫,冯蕴可以感受到他沸腾的热血和难耐的情潮,可他又十分克制和矛盾,哪怕是最激烈的时候,他也没有半分失神,依旧在清醒地对抗,对抗她的吸引,也在与他自己的本能较量。
一个大将军,何至于此
冯蕴看不懂裴獗。
匆匆地回,匆匆地走。
虽然裴獗已经习惯这样的征战生涯,但百余里路的距离来来去去,其实也有够受的。
但冯蕴不愿意去心疼他。
心疼男人的,会不得好死。
冯蕴盯着幽凉的夜灯,泡在温热的木桶里,舒舒服服地想着裴大将军带着侍卫狂奔在荒野的官道上,渐渐失神。
硝烟、战火,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