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便道“回头打发人送只羊腿、二斤小黄瓜过去你大伯同堂兄身子弱,都重养生,非时令菜不吃,只有你阿牟,喜欢用黄瓜丝儿汆面”
舒舒听着,想起汆面的劲道清爽,又跟着馋了“那明早咱们也做面条,黄瓜汆面、羊肉汆面”
“几个肚子,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觉罗氏抱怨着,还是吩咐旁边的丫头记下来。
等舒舒吃了半盘子肉脯,喝了一碗杏仁茶,想起正事,将桂丹告状之事说了。
觉罗氏不是之前的慈爱模样,立时横眉竖目“这是什么破落户行事怎么没规矩别说是妃主娘家,就是正经的皇后娘家对咱们家都客客气气的,轮得着他们家张狂打官司就打官司,反正闹出来丢脸的不是咱们家皇子阿哥怕什么,皇上可有十几个阿哥”
舒舒不好瞒着,摆摆手打发嬷嬷丫鬟下去,才附在觉罗氏耳边,低声将其中“隐情”说了。
觉罗氏不由愕然,随即笑着瞪了女儿一眼“这好强小心眼的模样还真是随根儿,跟你阿玛一样,不过长辈说句话就能解决,反而要闹出这些花样随你闹腾,只要不吃亏就好”
日暮时分,在外奔波了一天的表少爷福松回来了。
福松比舒舒小一岁,是舒舒大舅的长子,生而丧母,继母不容,在董鄂家长大,与舒舒一个肖父、一个肖母,看着仿佛龙凤双生,感情也与亲姐弟一般无二。
因出身已革宗室,不能补宗室缺,可也不能归在普通旗人中上兵册、补“旗缺”,福松以后注定只能做个自在闲人,这半年成了表姐舒舒的左右手,帮着舒舒照应外头的铺子。
今天福松出去,就是听从舒舒吩咐盯着桂丹找到了内务府内造办的匠人,威逼利诱拿了相应口供。
“那王八蛋做事可真够糙的自己出面找的人手,连封口费都没想着,就给了二两银钱当工费人家心里也骂孙子,哪有这样先例”福松大口大口吃茶,带了几分鄙视道“那些假首饰就是在内造办关联的作坊里打的,上了作坊册子,蠢不蠢”
舒舒将口供收好,知道这波算是稳当了。
福松放下茶盏,带了好奇“桂丹真肯赔铺子要是耍赖怎么办”
舒舒十分笃定“就算他舍不得,也得有人舍得越是身份显贵,越是重脸面堂堂皇子,哪里会是这个格局反而是桂丹,估摸在盛京猖獗惯了,行事才没有顾忌”
今天晚饭就在正房,等官学上学的几兄弟都下学才开始涮锅子。
齐锡与觉罗氏坐了主位,左手是舒舒、右手是福松,其他几个儿子按照排行坐在姊弟中间。
福松是客居,按照规矩当坐在小辈中首位,可董鄂家没人将他当亲戚待,平素里都是自己小子一样待的,自然也就排在舒舒之后。
桌子中间,放着两个铜锅子,一个是羊肉酸菜锅,一个是羊汤鱼头锅,还有满桌涮菜,八盘羊肉、两盘羊肉香菜丸、两盘鱼丸、两盘小菠菜、两盘黄瓜片、两盘炸豆腐、两盘木耳、两盘粉丝、两盘绿豆杂面、两盘棋子烧饼,还有一大海碗的雪梨银耳羹,这是隔壁伯夫人给的回礼。
齐锡看着摆在妻子跟前的鱼丸,还有自己跟前这盘炸豆腐,嘴角要裂到耳朵边“正想要吃这口儿,还是咱们大格格孝顺贴心指望这几个臭小子,擎等着喝西北风去”
舒舒亲自盛了一个大鱼头递给齐锡“都是女儿不孝,让阿玛额涅跟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