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被杜宁气青了脸色,可杜宁说得话一点也不假。
朝廷与国学宫尚未行动,他们就跳出来要杜宁捐献竹石,若说没有私心,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严松说道“杜公子,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们并没有霸占竹石的非分之想,只是希望你能够为朝廷、为天下做一件好事。”
“杜某可以捐献竹石,但绝不可能交给你们,你们没有那个资格。”杜宁说道。
蔡翰林怒道“说得好听,一边说是为了家国大义愿意捐献竹石,另一边又找借口拒绝捐献,杜公子的行为实在是太卑劣了,简直枉为读书人之人,像你这种人居然可以入品儒道,简直让众圣蒙羞。”
“说得好杜宁,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就应该为大家做点好事,而不是独自藏私。”
“你的行为简直是下贱啊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禽兽不如”
许多人站出来破口大骂,一个个明明很恼怒的样子,却又装得那么大义凌然。
“尔等住口”
李昌盛大声道“你们刚才没听见杜公子的话吗只要杜公子不同意,你们谁也别想得到竹石,君子不强人所难,你们这么做岂是读书人的行为”
“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朝廷了,为了云国,为了全天下的读书人,所以才请杜公子将其捐献。”蔡翰林大义凌然道。
“放屁”
李昌盛面露讥嘲道“倘若在场众人当真是为了家国大义,而不存半点私心,我李某人愿自碎文胆,或者你们派出举人站出来,就此事而言与我撞文胆,试问谁敢”
许多人脸色狂变,也有人暗中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可终究无人敢站出来,与李昌盛比文胆。
“哼谁人道貌岸然,谁才是伪君子,一目了然。”李昌盛轻蔑道。
“姓李的,你”
“竟敢如此血口喷人”
“太不像话了”
一些人低声怒喝起来,无法忍受这般羞辱。
杜宁对王润一拱手,说道“酒足饭饱,今日多谢王举人款待,就此告辞。”
说完之后,便向酒楼之外走去。
“我等寒衣社告辞。”
李昌盛说完,与寒衣社学子离开。
王润等人默默喝酒,一些人更是流露出狡诈之色。
突兀间,严松向蔡翰林使了一个眼色。
蔡翰林轻轻点头,猛然“砰”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大声道“杜宁,你若是敢走出酒楼,别怪蔡某以翰林之身对你行笔伐”
李昌盛脸色大变,猛然回头指着蔡翰林冷喝“姓蔡的,你莫不是要去毁杜公子的文名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你若是敢对杜公子行笔伐,我立即以举人名义向国学宫奏请,革了你在文院之位”
王润也说道“蔡先生,今日是王某设宴,不准你胡作非为”
“蔡某上为国家,下为百姓,问心无愧”
“来人,笔墨伺候”
蔡松话音未落,旁边的杰英社学子立即将事先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摆在了桌子上。
“南平府人士杜宁者,狂妄至极,目中无人,不尊长者,不敬权贵,今怀藏竹石,不捐朝廷,不献文院,自私自利,不为人族”
杜宁脸色一沉,他可着实没有预料到蔡翰林竟会为了一首竹石,而对自己行笔伐。
这是一种极其严酷的手段,笔伐之下,遭读书人指责,受万民唾骂。
说是声败名裂也不为过
遭受笔伐之人,别说是参加科举了,连任何一个文院都不敢录取。
等同于断绝杜宁的儒道,不死不休。
“该死”
杜宁拳头紧握,目光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