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被讨好得心头舒坦,正准备说些什么,就有个嬷嬷走到她身旁,低声说了些什么,孟夷光作势正认真听着底下的谈笑声,耳朵却不免得悄悄竖起,可惜许是在宫里头早已历练出来,明明离得至多四尺,可孟夷光却只能听得朦胧,根本不知道究竟是在说什么。
王太后听罢,就出声对着一旁的孟夷光笑道“夷光,还有新嫁进宗室里的这几个小王妃、世子妃,你们往后做妯娌的也该多亲近些,都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在这儿枯坐听说话也没甚意思,哀家叫内侍领着你们到后苑去散散心吧,可去瞧瞧新移进苑内数株绿萼梅,这时也正是盛绽时节。”
孟夷光虽有些不解怎么突然就要叫去后苑走走,却温驯地像是丝毫疑问般听话,细声细气地道“臣女听太后娘娘的。”
行在宝慈殿前苑内,年前已经嫁进福安郡王府做世子妃的孟裁玉瞥了眼自个身旁俱冷淡着张脸面的崔鸯同陆兰泽,还有并不怎么相熟的越王世子妃与闵王妃,以及她从前有几分交情的吴王妃楚兰若,没怎么纠结地就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挽住自己最大倚仗孟夷光的手臂,亲昵说起话来,说是说话,其实不过是孟裁玉喋喋不休地借着方才宝慈殿里的话头继续奉承孟夷光而已。
出了宝慈殿的宫门,孟夷光才知道为何王太后会叫她们出来,只见站在殿前,被群宫侍簇拥着的正是谢璋,着袭朱红颜色缕金山河飞鹤纹锦袍,外头罩着狼皮大氅,立在昨日夜里落过小雪的清明天地里更是烨烨熠着辉光,见着孟夷光走出来,谢璋下颚一扬,唇角轻勾,还向她微微招了招手。
而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瞧见阶下次第并排立着的几位戴帽拥裘的宗室王爷,大邺亲王、郡王吉服皆是深青颜色,至多袍服所绣纹样略有不同,发冠也都是累丝镶宝金冠,这几位宗室王爷在谢璋身前又皆是恭恭敬敬的俯首帖耳,更是要让人分不清楚谁是谁了,看起来好像都是一样的人物,生着一般的模样。
愈发将一枝独秀立在阶上的谢璋众星拱月地衬托出来了,偏他还穿了身颜色招摇的绛色织金锦袍,更是叫自个显得如同如天间所悬金乌似粲光灼灼,直引得旁人飞蛾扑火。
孟夷光不由得就莞尔笑起,觉得谢璋心思实在好玩,又想了想自个身后头那几位王妃、世子妃什么的也是穿着差不多样式的诰命服饰,她自个今日却是着了身颜色娇艳的杨妃颜色缕金鸾凤衔花枝衣衫,外披着白底织银绣浓粉宝相花的狐裘,立在其中应当也是很耀目打眼的,她笑意更为明媚起来。
除却有着些前缘的谢琮外,剩下这些王爷,孟夷光也是头一回这样近地见,她浮光掠影地目光飞快一划,觉得谢璋实在是要比他们生得都更要浓墨重彩的漂亮俊俏,就好像她也要比后头那些王妃世子妃更为清艳无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