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握住孟宝珠肩膀,世子夫人声音渐渐严肃起来,“阿宝,你五姐姐现在是咱们全府都需要跪在地上高高把她捧着的尊贵人物,往前你同她不睦是小女孩家家之间胡闹,可往后,你得罪她就是得罪这天底下最高最贵的权势,若是惹得你五姐姐不高兴,都无需她亲自来说什么做什么,就会有无数人争抢着过来磋磨折腾你,以讨得皇后娘娘欢心。”
“你也应该看见了裁玉和扶摇的热切劲,你在这不屑人家,人家也在笑话你不懂这些世故,等着看你受苦受难呢,阿宝,你尚且年少稚弱,所以不懂这世上人的命数靠你自己是决定不得,不过是凭那些高高站云端上的贵人一念之间想法。”
世子夫人从妆匣中取出那顶羊脂玉制的花树摇叶冠“等会儿你就带着琼珠去把这顶花冠献给你五姐姐,这花冠可曾是太宗孝德皇后娘娘赏下来的物件,足够入眼。”眼看着孟宝珠喏喏不言语,世子夫人将花冠直接重重放在孟宝珠手里头,“阿宝,你也清楚老夫人对你阿父的世子之位虎视眈眈,你心里头觉得你阿父位子可牢靠你难道要眼睁睁三房和五房也压在咱们头上吗你要懂事些”
孟宝珠看着手里头光华清亮的花冠,点点头,小声讲道“女儿明白,女儿真的明白的。”
世子夫人这才又恢复了慈爱笑颜,“阿宝,这一顶花冠虽然价匹千金,可是你若能讨得你五姐姐那对咱们大房来说才是可值万金。”
世子夫人正提点着孟宝珠,外头院门就传来轻快的笑语,是二少夫人薄清悟,不一会儿伴着那阵银铃似的笑音,薄清悟就分花拂柳地出现了。
薄清悟能够将大房珍之贵之独子的心牢牢笼络住,自然是颇有几分手段能耐,她生得颇美,艳若桃李,身形高挑绰约,肤色皙白若凝脂,容光娇丽,眼尾似春燕尾羽般微微上翘,只薄施脂粉便就艳色耀目,不过虽生得妩媚,气度姿态却不显轻薄,反倒大方明丽,一身正红颜色洒金百蝶穿花的衫裙也不显俗艳。
这样出众的女郎若不是因着济阳侯府已经实在落魄得不成样,哪怕她是世子夫人的侄女,单单依着孟霖那样个碌碌无为的凡夫俗子,也实在匹配不得的,仿若朽木与鲜花般的不衬,世子夫人曾是很得意于这桩婚事,可如今眼看着儿媳害得自己向来孝顺的宝贝儿子屡屡顶撞,薄清悟这个曾经亲昵搂在怀里笑吟吟喜爱过的侄女,就显得那样叫人难堪,只觉碍眼。
孟宝珠知道阿娘缘何对自个嫂嫂如此冷漠,但切身处地想想她倒也能理解嫂嫂为何不愿意,毕竟这若放在她身上,她也是不会愿意,所以眼见世子夫人冷淡着张脸面,孟宝珠只偷偷向着薄清悟笑了笑。
薄清悟自然心知肚明自己这从前的好姑母与好婆婆不待见自个,但她有恃无恐,只要她能把孟霖给把持住,世子夫人这般素来讲究体面的所谓贤良淑德人物可是做不出来那等磋磨儿媳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