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夷光抬眸只见秦氏紧绷着一张脸面,冷声说着“祖父惯来在意咱们秦家往后将来事,病榻亡故前都念念不忘着,如今有着秦家血脉的娇娇有如此大喜,我想着亲自往祠堂去拜祭一番,还望父亲允许。”
秦嶷慵懒地由着摇椅轻轻摇晃,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分外轻松地说道“你心心念念的,我岂能阻止,不过是个祠堂,如今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都已走了,我是惯来不放心上去的,把阿妧也一块带进去给你祖父上上香吧,人多也热闹。”他笑得那般轻描淡写,好似秦氏自幼惦念的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衬得郑重其事的秦氏竟有些莫名可笑也可怜,叫秦嶷亦透出难言的刻薄。
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外孙女孟夷光娇艳面庞,秦嶷淡淡笑言“青蘋,权势富贵不过眼前飘游浮云,恰如水中月抓握不得,你该看得开些,才能过得舒心愉悦。”
秦氏更加攒紧孟夷光纤细手腕,难掩讽刺讲道“父亲与其有闲暇光景来劝慰女儿,不如多多寄情诗词字画之间,免得哪日叫内心郁闷再给压的喘不过息,叫旁人又白白看得这百年书香门第的笑话。”
抓住明月的是她秦青蘋,哪怕这是天上倒映在湖里头摇晃在粼粼波光的假月亮,不是高高悬在天间遥遥不可及的明月,不也依旧是有着如斯皎皎华光,真假又有何妨。
跪在秦府宗祠里,跪在“贤哲昭明”御笔六龙双珠金匾同“清正恪恭襄日月,螽斯麟趾延忠孝”的御笔下头。
秦青蘋双眼通红,只轻轻一眨,这从来端庄娴静颜色的夫人就落下莹莹泪串来。
而她的身后,注意到秦氏泪珠的孟夷光面目淡淡,抬眸盯着那些叫她母亲心心念念半生的诸多秦氏先祖神主位,却就只觉得如同昨日里老侯爷带她去拜祭的琅琊侯府宗祠一般,不过只是些假模假样价值不菲的泥糊木头,她看不到所谓的英魂荣光,只觉得没甚么意思,生不出敬畏,起不了仰慕,她盯着那些浓墨重彩刻下来的名号时候,只会想起他们背后哪怕刻意遮掩也无法隐藏的污糟。
哪怕那时候老侯爷带她踏进宗祠时候,身后的琅琊侯府女眷目光皆是艳羡,可那不过就只是座装模作样演些所谓威名赫赫的石头屋子,是每逢元日大节时候,随便哪个姓孟的琅琊侯府儿郎都能踏进去的门槛,那平庸无能者如世子孟旭,卑下阴险者如二爷孟贮,怯懦软弱者如三爷孟廉,浪荡顽劣者如五爷孟慎,哪一个少过去上香祭奠,那样多酒囊饭袋来来去去的地界,实在不应当是件稀罕玩意儿。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