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年轻人已经长成了无法控制的凶兽,这个年轻人若是活下去,又将长成什么呢
“孤有心保你,但终究保你不得。”
他推掉手边的茶杯。
随着甲士们推门鱼贯而入,另一种声音响了起来,屋顶传来一阵瓦片的叮当,一个女子轻捷地翻了下来,落在裴纪堂身边。
“老板,”嬴寒山对着裴纪堂歪了一下头,“他都摔杯为号了,你不知道扯着嗓子喊声救命吗”
裴纪堂对着嬴寒山愣了两秒,虽然已经很习惯这位门客的出格的出场方式,但他实在没料到她会从房顶落下来。
他知道他们关不住她,嬴寒山是夜中孤身取淡河城外围军敌首的人,但他没料到她不走,她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翻到了这个鸿门宴现场。
甲士们的兵器骤然出鞘,对准堂中二人。嬴寒山掸掸衣袖,向第五浱走了两步。
“多思伤脾,”她说,“从脸色看,您睡不好觉,吃不下饭吧”
“少想点事,别把心思花在算计我我老板这样的年轻人身上,您的情况就会好不少。”
嬴寒山本来想说我们这群年轻人,想了想发觉自己这副身体指不定多少岁,说不准能做对面高祖母,于是紧急作罢。
第五浱皱眉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回忆起确实有人上报裴纪堂带了个女书官来。
这是书官
“见王不拜,你是何人”
“方外之人,无父无母,唯拜天地。”两把峨眉刺从嬴寒山的袖口中滑出,她抬起头来,“请问列位,谁欲杀我与明府”
裴纪堂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所谓的“终南医女”杀人。
那几乎不像是搏斗,而像是以血为练的舞蹈。以嬴寒山为中心,所有靠近的甲士都脆地刺穿咽喉或头颅。
在这场单方面的,几乎没有还手余地的杀戮中,裴纪堂鲜明地感觉到她的感情。
她很快乐。
她的脸上洋溢着饥饿者吞咽肉食的满足,善骑者纵马狂奔的痛快。
只有十足沉溺于杀戮的狂人才有这样的神色。而在这狂热之下,她的眼睛里仍有清明。
裴纪堂怀疑,如果没有这一线清明,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所有人包括他。
尸首莲瓣一样层层绽开,嬴寒山拖着两袖血迹,跃向高处的第五浱。
第五浱仓促之间拔剑抵挡,剑锋来不及出鞘,峨眉刺格在剑鞘上。
这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推力把嬴寒山甩出去,她踉跄后退,浸泡在杀意中的头脑突然清醒。
第五浱也挡下了她,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甚至比不上柯伏虎一半,但他的格挡如此有力,几乎与她平手。
在这个空隙间第五浱终于拔出王剑与她对峙,嬴寒山看到一股鲜明的紫色烟气顺着那把剑爬上他的肩头,它的颜色比柯伏虎死时溢出的那一缕鲜艳很多。
仿佛有一条模糊不清的蛇形正在他背后蜷伏盘踞,垂首俯瞰着她。
“系统”嬴寒山惊声,“那什么东西”
“龙气。”系统说。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