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正在打坐练气,额头上的汗珠一层一层往下掉,就在两天前,他的功力已经恢复到了九品巅峰,但是距离摸到大宗师的门槛,还有一定距离,主要是体内的真气还不够圆满。
“门口站了快半个时辰了,腿不酸吗?进来吧。”
范闲推门缓缓来到秦浩面前。
“李弘成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
秦浩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选夏克明?”
“总得找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范闲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浩:“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就算不是夏克明,也会有其他人。”
“为什么?老秦,以前我一直认为你跟他们不一样,为什么现在连你也变成这样了?将别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就那么有意思吗?”
面对范闲的质问,秦浩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目光直视,缓缓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你理想中的公平,它真的存在过吗?”
“从人类社会产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有阶级的,你想要替老金头讨回公道,怎么算公道?杀人偿命才算是公道,可你做得到吗?二皇子的身份就注定了,只要庆国不灭,他就不可能给一个平民百姓偿命!”
“我承认,我的确是利用了夏克明,用他的命换了李弘成的命,不过你想不想知道,当初北齐暗探找到他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吗?”
范闲颤抖着声音问:“说了什么?”
“以一介布衣之身换皇亲国戚一命,值得!”
范闲瞳孔巨震,他眼里似乎又浮现出夏克明在地牢时,那绝望中透着癫狂的模样。
秦浩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一字一句的对范闲说道:“我没你那么伟大,以解救苍生为己任,我这个人很自私,能够让我倾尽全力保护的,只有家人,在我心里,若若早已是家人,不管是谁试图伤害若若,我都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庆帝也不行。”
良久,范闲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临走前才丢下一句。
“那叶灵儿怎么办?”
“她也是家人。”
范闲脚步一顿,他知道,很快京都又要掀起一阵更加猛烈的腥风血雨。
转过天,范闲去了鉴查院一处,检蔬司的戴公公是导致老金头女儿主动卖身进入抱月楼的罪魁祸首,他暂时还拿害死老金头的幕后真凶二皇子没办法,就只能先送戴公公下去给老金头赔罪了。
查封检蔬司逼得戴公公主动行贿,范闲在众目睽睽之下收取贿赂,立即引起了都察院御史的不满,连连上奏。
结果范闲一开始不闻不问,等御史们闹得不可开交,又让王启年送上一幅字,上书“狺狺狂吠”,彻底激起了都察院上下的愤慨,雪花一样的奏书落在了庆帝书案前,都是要求惩治范闲贪污的。
戴公公听说此事,吓得差点晕过去。
转过天的朝会上,都察院御史赖名成情绪激动地站出来弹劾范闲,指控他收受贿赂,骄横枉法,范闲拒不认罪,还大呼冤枉,赖名成拿出一本厚厚的证人证词,庆帝没有看,派人去喊戴公公上朝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