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青烟袅袅,时清子跪坐在蒲团之上,他面前供奉着三清石像。
“来了。”时清子开口,但并未回头。
“学生来了,不知老师让学生过来所为何事。”褚振元在时清子后面恭敬行礼。
“坐吧。”时清子手拿拂尘轻轻一指。
在时清子的房间中,并无板凳木椅,有的只是一个个半米见圆的草编蒲团。
褚振元闻声坐了下去。
“你如今过来几天了”
“三天。”褚振元在时清子身后答道。
“只三天么。”时清子垂眉,然后笑道“既然你不去参加折芳宴,今日便可以回去了。”
“回去”褚振元低眉,他本以为自己会在书院呆上十几天呢。
他收起眉眼间的意外之色,轻声道“是,老师。”
时清子轻声念了一句“无量天尊”,然后睁开眼睛转了过来。
褚振元问道“老师和陈县令他们商谈的如何了”
“还能如何,总共也就两个名额,一个给了你张家大哥,一个给了赋川的大哥,也用不着那几家人争吵了。”
“两个名额”褚振元低念了一句,那就是说,除他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放弃了名额。
时清子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开口道“是赋川放弃的,所以第二个名额给了他大哥,其他人也无异议。”
“哦”,褚振元了然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意外的,时清子看向了褚振元,两个眼睛有着洞察一切都微光“赋川是你们师兄弟四人中,天赋最高的,即使是你考上童生的年龄比他要小,可也远远比不上他。”
“但是。”时清子话锋一转“你今日能放下前往折芳宴的机会,是为师没有想到的,由此看来,你也有了封侯拜相的资质。”
褚振元意外,低头道“请老师教诲。”
时清子没有回答,反而给褚振元讲了一个故事“大概八年前,元凌府经历了一场小型旱灾,民众们虽不至于颗粒无收,但也只有以往的三四成,去掉各种赋税,农户家中几无余粮,这个时候,朝堂一些奸佞之臣,竟然欺上瞒下,不顾百姓死活,虚报粮食产量,只为了讨好景皇,瞒住灾情。其后元凌府粮价大涨,一些贫困些的农户只好节衣缩食,吃草根剥树皮,艰难度日,这个时候,一个四岁孩童哭求其母收购周边府城余粮救济元凌,稳定粮价,布施米粥,而他则为其外祖素斋三年,诵经礼佛,他母亲答应了,回到母家,寻求稳定粮价,布施米粥的办法,而其后这个年仅四岁的孩童,竟然真的按照约定实施了起来,这个四岁的孩童就是你赋川师兄。”
“素斋三年”褚振元皱眉道“赋川师兄能坚持下来”不会缺少一些生长因素之类的吗,他在心中默默念叨了后半句。
“起初还好,可半年之后就开始生出一些怪病,即使如此,你赋川师兄说,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若不是他母亲背地里在他的饮食里做了一些手脚,他恐怕也活不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