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福是一个很乖的小孩,即使只有他和褚行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他摆弄着一些草根树叶玩做饭菜的游戏,禇行就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他。
“郝奶奶去码头了吗”褚行蹲在一边撑着脸问他。
“去接爷爷了。”赐福依旧关注着他的饭菜,“爷爷从很远的地方回来,明远叔叔也去了。”
“褚明远”褚行想了想,对于这个少年印象不多,只知道他平时话很少,经常帮着郝春玲去后山放羊“码头在哪”
“不知道”,赐福摇了摇头,伸着脏兮兮的小手递给褚行一些捣碎的树叶“这个给你吃。”
“啊不了”,褚行看着递过来的食物连忙摆手“我吃饱了。”
“哦”,赐福点点头“那一会儿我再做晚饭给你吃”
褚行摇头又点头“行,好吧”
傍晚,赐福跟着他的小叔叔褚明远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褚振元去做饭,而凭借着年龄优势,褚行什么也不用干,只要安心等饭吃就行了。
经过和赐福一个下午的交流,褚行对自己的小叔叔“褚振元”又多了一些了解。
比如,褚振元擅长读书,这是整个漠河村公认的,至于有多擅长,禇行的认知还停留在崇礼县年龄最小的童生这个评价阶段。
再比如褚振元虽然年龄小,但是老成持重,村里几乎所有大人都不把他当成小孩对待。
这点是他从赐福的话里自己推断的,据赐福所说,以前褚振元父母兄嫂刚刚去世的时候,褚振元就因为悲伤过度病倒了,其后他的二伯和三伯两人,竟然以已经分家为由,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帮忙操办丧事。
后来还是由褚振元守寡的大伯娘,一个人跑到镇上拉了两口棺材来,才不至于让褚振元父母兄嫂的尸体没个安歇的地方。
再后来,褚振元便醒了。他醒来后大刀阔斧的操办丧事。
而在此期间,小到棺前贡品,大到迎来送往,刚刚八岁的褚振元竟然处理的有条不紊,再加上村里人对读书人的天生敬畏,从此,村里便再没有人敢在小瞧褚振元一家了,即使他们家只有一个八岁,一个两岁的小孩子。
再比如,因为褚振元在读书和为人处世上过于妖异的天赋,让村里的同龄少年对他处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种是厌恶,听不得一点点夸奖褚振元的话,另一种是崇敬,是把褚振元当做学习的榜样,赐福的小叔叔褚明远就是褚振元的小迷弟之一。
“还真是厉害”对褚振元了解的越多,褚行便越觉得敬佩“真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啊。”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间来到了酉时,太阳还挂在天地交接的地方没有沉下,褚振元就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吃饭的地点在正堂,禇行坐在褚振元的右侧。
“你中午吃的少,所以晚饭就吃早一点。”褚振元一边递给禇行一个勺子一边说道“羊奶还喝的惯么”
褚行握着勺子想到了下午喝的羊奶点了点头,那羊奶被褚振元放了蜂蜜煮沸,又把先前吃剩的桃子切了丁放在一边,虽然取奶的过程有点不太美观,但味道还是很好的。
“习惯就好,羊奶太腥,我还怕你喝不习惯。”褚振元笑着给禇行递过一个剥好的鸡蛋“庭庭以后多喝点,把身体养好了才能不容易生病。”
褚行点了点头,对于褚振元的关心,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一些愧疚感,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禇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褚庭了,他把鸡蛋递给褚振元一个“小叔也吃。”
褚振元笑了笑“乖。”
两人默默吃着饭,褚行声音嗡嗡的道“郝奶奶中午不是说家里没钱了么,小叔以后不用特意给我买东西吃的了。”
“没事”,褚振元看着懂事的禇行却只有心疼“小叔已经找到工作了,家里的事情庭庭不用担心。”
“什么工作”褚行好奇的道。
褚振元快速的吃着手里的白粥,闻言直接道“在镇上一家书店帮忙,偶尔也可以抄抄书赚些银子。”
他说完又催促着褚行道“庭庭吃快点,一会吃完饭,小叔带你去给爹娘上柱香。”
褚行抱着小碗“好。”
对于兄嫂的生死,褚振元一直没有瞒着禇庭,其一是他刚穿过来的时候兄嫂过世的消息就已经穿到了褚庭耳朵里,不管那时候禇行能不能明白,但人多嘴杂,想瞒也瞒不住,二是他认为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情,不如早点告诉他,然后好好教导对禇行的成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