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和海礁一时都有些无语。
马氏想起王成复老婆的鞭法,心里承认她确实耍得挺好的,毕竟是肃州城里有名的马具店老板的闺女,从小就跟马鞭打交道了。可鞭子这种武器,在边城这种地方用来杀敌的效率太低,还不如柴刀实用。马氏觉得孙女儿在胡闹,但又觉得这样的胡闹无伤大雅,随孩子去吧。
一条马鞭的成本很低,比新打一把刀要划算多了。他们海家先时养了那么多马,最不缺的就是马鞭了。如今大部分的马都已经卖了出去,虽说马鞭也一并充作赠品送出去了,却还有不少留存。孩子想要一条做武器,那就挑一条轻便点儿的,好看点儿的,拿花布条缠一缠把手,免得磨破了小女娃娇嫩的肌肤,就是一条很适合海棠玩耍的鞭子了。
马氏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孙女儿的请求,但也没忘警告她“鞭子给了你,你就得好生爱护,不许随随便便搞坏了,更不许随便拿鞭子打人也不许随便打家里的牲畜,万一打坏了咋办你要是乱来,额就把鞭子收回来,不给你使了”
海棠又怎会随便拿鞭子打人她只是需要练习基础武技一里的鞭法而已。鞭子总比刀、剑、棍、枪之类的兵器易得。她立刻就答应了马氏的要求,但也小心地用话术给自己留下了空子。
等到她需要拿鞭子打人的时候,那必定是挨打的人该打。
鞭子暂时还不能到手。虽然家里就有这东西,但需要人去翻找,而眼下,家里的仆人都在为招待顾青鸿将军的晚宴忙活着,马氏又怎会在这时候使唤人去做别的闲事
她只是在崔婶过来拿西厢库房钥匙,好去搬宴席用桌椅出来布置时,顺嘴说了一句,便随口将海棠与海礁打发出了屋子。
海礁拉着小妹回了东厢房,小声对她道“你得了鞭子,打算怎么学鞭法二叔能教射箭,能教刀法和枪法,可除了骑马赶车的时候,我从未见他用过鞭子。你是打算另行拜师么”
海棠自有师承,但还是找了个挡箭牌“我去找斜对面王家婶婶求教。”
“那还是算了吧。”海礁有些不以为然,“她用鞭子打人的时候,主要是下手够黑,又懂得用巧劲儿,其实耍得不算高明。哥哥上辈子认得一位长辈,浑名叫做神鞭张三,那才是玩鞭子的行家他还指点过我呢,只可惜我天赋不在此,后来转去学刀了。可就算我的鞭法平平,教你几招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你就别去王家了,我觉得那位婶婶不大好说话”
海棠睨了他一眼,有些怀疑哥哥是被王成复老婆鞭人的一幕吓出了心理阴影“王婶再怎么不好说话,也不至于给我脸色看。我前儿才救过他们家呢况且哥哥你这辈子又没学过鞭法,怎么教我要是二叔问你是从哪儿学的,你要怎么回答”
海礁顿时噎住了,不得不承认自己考虑不周。他在家里练习上辈子学过的刀法时,还被二叔海长安问是从哪里学来的新招数。不过他近日偶尔借卫所的地方练武,会有闲暇路过的武官出言指点,也不是没办法搪塞。可肃州卫的将官们就没哪位是以鞭法闻名的,他不可能再轻松蒙混过去,必须要寻个幌子。
王成复之妻做个幌子就挺好的。反正他们兄妹只是需要借她鞭法高明的名义,等学会了用鞭的基础手法,一切招数套路就能归到“自创”或者“随便耍”上头去了
兄妹俩密密商议了半晌新的练武计划。海礁愕然发现,留在家里看似清闲的妹妹竟然比他还努力。
他自打与祖父、表叔公达成新共识后,又恢复了每日跟着祖父到卫所学算账打下手的习惯,近日还顺道背上了弓箭和刀,趁着休息时间借着卫所的空地练箭练刀,好争取将军们的指点。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勤奋的了,没想到妹妹不但每天在家里跑步、快走的步数超过了他这个每日出家门的哥哥,就连她练射的箭数也堪与自己比肩,都是每日一百支。
虽说小妹用的是小弓、软弓,可他比小妹大了三四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