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够到了父子二人的手被紧紧地攥到了一起。
“爹,你顺着这树枝慢慢爬过来。”刘丰水手松了松。
这一晚上看见的几乎都是死物,死人,难得看见一个大活人,还是自己的亲爹,刘丰水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
刘大川比大儿子还要激动。
这一个晚上,他寻不到他的家人,不知他们是生是死,心如死灰,这会看见了儿子,好像是看到了希望。
好似看到了一家子团圆的情景。
刘大川一手按着那根烂木头,一手拽着那树梢,一点一点往刘大川那边挪。
一点一点淌过去,往下拽一分,刘丰水趴着的那树枝就往水里倾斜一点点,每拽一分,就倾斜一点点。
刘大川便不动了。
深深地望向儿子,眼眼里是刘丰水看不懂的情绪。
“爹,你快过来啊”刘丰水伸手去够父亲的手。
刘大川朝儿子笑笑,往怀里掏呀掏,掏出一个荷包,上面有金色的纹路,在这个晨光微露的清晨,似是一点点金色的阳光,照见了父子俩的眼里。
“这是贵人给的,里面有十两银子。”刘大川把荷包往儿子那边伸,脚在水里扑通,想更靠近儿子一些。
刘丰水两腿夹着树枝,一手紧抱枝干,一手往父亲那方向够,终于把荷包拿到手里。
“儿啊,你记得的吧,那贵人说,若是有事,堤坝上有事,就去县里的永昌号寻他,他说他姓蒋。丰水啊,你记得的吧”
“爹,儿记得”
“记得就好。”刘大川又趴回那烂树根上。刚才那阵扑通,他力气好像用尽了,他得好好缓一缓。
“那贵人一定是看出了问题,才那样叮嘱。”刘大川再次痛恨他什么都瞧不出来,还在贵人面前为官府说了好多好话,说了好多。
他好恨。
地里粮食还没收呢,那渠那坝还没用几天呢。
刘大川心里好一阵遗憾。
以前没水愁,现在水多了更愁。看着面前村子成了一片汪洋,自己家的屋子连屋顶都要看不见了,刘大川眼泪淌进了肚里。
絮絮叨叨地跟刘丰水说着好些话,说修坝的事,说村里的事,说家里的事
“你娘做事麻利是麻利,但她做事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还老爱忘事,你以后得多提醒你娘”
刘丰水想起娘掉下树,他伸手去捞,娘却越飘越远。他不敢看爹。
如今爹又说了这么多,刘丰水心里越来越慌。“爹
刘大川却没察觉他的异样,向交待遗言一样,又絮叨了好些。刘丰水止住他,“爹,儿害怕,你快上来,我们一起”
刘大川看着儿子已经半个身子没在水里,朝他笑了笑,松开了拽着的那枝树梢。刘丰水被弹了弹,身子往上露了一些。
刘大川便笑了。一阵浪头打来,刘大川被卷着往外飘去。
“爹”
刘丰水急得大喊,又看见一个浪头打来,他爹脑袋被拍到水里,再也看不见了。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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