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在摇晃,阳光像发光的泡泡一样,穿过屋檐依附在人的身上。
产屋敷耀哉在天音的搀扶下坐在桌边,他慢慢泡下一盏茶,“我泡茶的手艺自然是比不上钟离先生的,还希望您不要嫌弃。”
被那双苍白消瘦的手掌推过来的茶热气四溢,香气清爽宜人,正适合春季。
“当主谦虚了。”钟离接过这杯茶,目光扫过产屋敷显得有些空荡的衣服,“春日和煦,但天气尚凉,当主的衣物还是单薄了些。”
产屋敷耀哉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先生挂念。”
他脸上挂着轻柔的浅笑,手指捻着茶杯的杯壁,似乎是走神了一会儿,“先生最近有没有去看过孩子们柱合集训的进展如何”
“剑士们的积极性都很不错。”钟离想起在恋柱宅邸穿着粉色紧身舞衣,动作僵硬起舞的那一大群人,面不改色,“几位柱的训练任务也是别出心裁,剑士们的实力水涨船高,当主大可放心。”
产屋敷耀哉闻言露出舒心的笑容,“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可惜我的身体太差,没能亲眼去看一看。”
“这些先不提。”钟离放下茶盏,“我在您的府邸附近发现了一些东西。”
产屋敷耀哉毫不意外,“是炸药吧。”
面对客卿询问的眼神,他微微叹了口气,语气如释重负,“我能感觉到,无惨就要来了。”
“千百年的恩怨纠葛,终于要迎来终结。钟离先生,您会祝福我们吗”
落花一样的鬼杀队当主抬起头,凝视眼前人的眼睛,“您拥有无比神异的力量,不同于血鬼术,也不同于呼吸法。”
“我们受您太多帮助,心中不尽感激。只希望在决战之后,倘若产屋敷一族仍然存在,就请让后人好好报答您。”
客卿先生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这位当主,若有所思。
他的身形全然敞露在璀璨又虚幻的模糊日影中,庄然端坐,一对如珀般的双目端重地看过来。那张肃丽的面容不带笑意时,超然的神性便扑面而来。
仿佛他们不是坐在春日的屋檐下对话,而是在一片光华灿丽的云海中闻道,令人怔然,如处梦境。
产屋敷耀哉想起了交给自己的孩子辉利哉的那副画像。
那是他费尽心思从一位商户手中讨到的,画卷之中,一位先生的身姿如松如竹,站在清透的溪流边,眉间一片惬意的倦懒之色,眼底落了一抹惊艳又熟悉的英红,他修长的指尖持着一块和田玉,缓慢而精细地雕琢。
已经作古的雕刻家,与身前这位客卿。
产屋敷耀哉唇角笑意加深。
这个秘密,就让他一直埋藏在心里吧。
悲鸣屿行冥受传唤来到产屋敷宅。
天音夫人领着他去到一间屋子里。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感觉却非常敏锐,能感觉到屋子里有两个人。
一位无
疑是主公,另一位,似乎就是前几天曾在一旁围观过他的特训的客卿先生。
他们两者身上的庄严气质,是其他任何人身上都不曾有的。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敢问主公,召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产屋敷耀哉声调和缓,“我能感觉到,无惨就快要过来了。”
“就是这几日了。届时我会引燃产屋敷宅旁的炸药拖住他,之后就要拜托你们了。”
悲鸣屿行冥一时失语。
“岩柱不必担心。”
一道沉稳的嗓音打破他的忧虑,“有我在这里,当主不会出事。”
“阿弥陀佛”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主公大人,就拜托客卿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