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几位主审官真要说对押送军饷的王爷不怀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两位王爷身份尊贵,不好动用刑法。
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这种特权让这两个家伙无所顾忌而已,但是在面对韩非王室子弟,加之假以韩王的权力,那么安平君和龙泉君的特权自然无用。
不过看到韩非差点被人杀害,而后出现一位神秘的紫发女子将杀手击退,轻皱眉头。
陈无涯再次翻看下一面,微微一笑,这家伙倒是把他以前提过一次的囚徒困境用的轻车熟路。
所谓囚徒困境的故事讲的是,两个嫌疑犯作案后被警察抓住,分别关在不同的屋子里接受审讯。
警察知道两人有罪,但缺乏足够的证据,警察告诉每个人如果两人都抵赖,各判刑一年;如果两人都坦白,各判八年;如果两人中一个坦白而另一个抵赖,坦白的放出去,抵赖的判十年。
于是,每个囚徒都面临两种选择坦白或抵赖。
然而,不管同伙选择什么,每个囚徒的最优选择是坦白,如果同伙抵赖、自己坦白的话放出去,抵赖的话判一年,坦白比不坦白好;
如果同伙坦白、自己坦白的话判八年,比起抵赖的判十年,坦白还是比抵赖的好。
结果,两个嫌疑犯都选择坦白,各判刑八年。
如果两人都抵赖,各判一年,显然这个结果好。
但囚徒困境所反映出的深刻问题是,人类的个人理性有时能导致集体的非理性,聪明的人类会因自己的聪明而作茧自缚,或者损害集体的利益。
陈无涯因为知道韩非在刑法上颇有建树,所以某次聊天时与他举了这么个示例,不过没想到韩非将之记下来,还运用到实际中,确实是才华出众。
可惜。
陈无涯摇摇头,所谓法律也只是工具,龙泉君和安平君顶多算从犯,幕后真凶姬无夜知道两人打算泄密,那自然是要杀人灭口,而后栽赃于鬼兵之手,这样还能够封存案件。
无论哪个时期,鬼神之说都是一个令人讳莫如深的话题。
而陈无涯经历这么多次世界,乃至经历过现代社会的洗礼后,他也很难去否认世间是不是真的有鬼兵存在。
但唯一肯定的是,这场案件里的鬼兵只不过是有人假借鬼神而行。
韩非也看出来这点,但他没有证据,毕竟人死了,而且军饷也没了,而死者的贴身之物还出现在鬼兵死去身份的战场上,哪怕知道就是姬无夜搞得鬼,韩非也给不出证据,他那父亲昏庸无能,害怕也是人之常情,果然封存了案件。
看起来案件到这就结束了,张开地似乎还和韩非约定,破案拿回军饷,就推荐韩非当司寇。
然而,韩非想要进入政坛,敌人就不只是姬无夜一人,哪怕是相国张开地,也不想平白无故就分出去一份蛋糕。
陈无涯将情报扔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韩非会放弃吗
陈无涯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明显相国张开地找他破案,就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以韩非的能力,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作茧自缚的行为,那韩非打算做什么呢。
此刻,一处风月场所中,门口挂着紫兰轩的牌匾。
韩非坐在一处包厢中,手上拿着一杯酒,而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头发灰白色,散在两肩,披风比较短,他有着干净白皙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长长睫毛下,有着一双深邃双眸,衣服颜色为黑色搭配金色装饰的男子。
男子很冷,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感觉,身上散发一股锋锐之感。
另一位是个貌美女子,看起来成熟性感,妩媚动人,全身被神秘的紫色装饰,贴身的紫色长裙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段,高高盘起的紫发上插着几只银簪,似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玫瑰,那双勾人的眸子也带着淡淡的紫色,如一对深藏于海底的珍珠,幽暗却璀璨。
她的左眼眼角下画着一道蝴蝶翅膀模样的花纹,为她这般魅人的姿态平添了一分不同寻常的高贵气质,这样的女子若是站在群芳之中,也是极为惹眼的。
“所以,你仅凭猜测就想抓住姬无夜的破绽,找出军饷”
白发男子冷声说道,韩非笑了一下。
“当然不行,所以我要请卫庄兄一起去看场好戏,对了,紫女姑娘,还请你帮忙找个眼界开阔的位置,我还有位朋友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