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跟踪本督马蹄,夜里蹲守本督屋瓦,本督没杀你已然是看在圣上的面上。”
六应舌头稍好,他口齿清晰了些“贫道这是诚心,能成为六应门的弟子,这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他瞧着新帝就很有意愿。
六应看孟戮神情都没变一下,倒也没有像五年前唉声叹气,而是道“五年前你说你不信道,也不信命,如今你又来寻贫道,岂不可笑”
六应嘴里说着“可笑”,但语气却没有半点笑话孟戮的意思。
他记得五年前拿着刀尖指着他脖颈的孟戮倒也没有一开始拒绝,只是询问道。
“身为六应门方士该是作甚”
“传道授业,体悟天地,引人入善,修身修心。”
孟戮沉默片刻后,低垂着眼缓缓道“世间于我无善,我又为何要引人入善。”
“我不信道,也不信命,不是你要找的人,再来纠缠,当如此冠。”
话音甫落,刀尖上扬,六应戴在头上的道冠一分为二。
六应下意识扶了下自己的道冠,这可是他们门内最巧手的弟子做的,可不能再毁到孟戮的手上。
孟戮看了一眼六应头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道冠道“这次不会动你的道冠。”
“诶,那贫道就放心了。”
说完又快速反应,抬眸否认“贫道可没怕你。”
孟戮不置可否,说回正题上“五年前你也说过,本督同你此生不会再见,所以这次寻你,本督心里也不知是对是错。”
六应点头“你有所质疑也是应当的,贫道亦是没想到,五年前,确实是贫道高估了自己的卜算水准。”
他看向双侧戴着梵文血玉金戒环的孟戮,目色微顿,过了会才道。
“如今,你可信命”
“等你拿出真本事再来问本督这个问题。”
六应笑“孟大都督求人的姿态都同旁人不一样。”
“你要知道,内屋那位小姐可不是鬼上身那么简单。”
孟戮抬眸,看向六应的目光似淬了毒的薄冰。
六应“你可别这么看着贫道,不是贫道搞的鬼,只不过贫道乃六应门正统掌门,多少会算到一些,包括你会寻贫道一事,不然你以为贫道为何会主动上门。”
须臾,孟戮声音还是残存着些许锋利的冷道。
“你要什么”
六应摆摆手“还不一定能治好呢。”
下一刻,六应眼前白光闪过,刀尖再次抵住了他的脖颈。
六应不敢轻举妄动,忙把话说完“贫道实话实说,你杀了贫道,贫道也是这个答案。”
“究竟是怎么回事”孟戮沉声。
六应“非贫道能言之事,贫道亦无法告知,贫道只能告诉孟大都督,内屋那位小姐,贫道需与她单独相处,方知可有救否。”
“不行。”
六应难得肃脸“你若不应,便是害死内屋那位小姐的罪魁祸首。”
孟戮盯着六应,眸色晦暗不明。
孟戮从议事厅缓缓而出,院中无一下人,他站在门前握紧手中巨刃,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议事厅大门。
仿佛若是只有六应一人而出,便是血溅当场的局势。
六应却似浑然不知孟戮的打算般,悠然步入内屋,慢慢走进虞绾绾床边,只是在看清女主面容时。
六应忽然收起了漫不经心,片刻后,屋内响起了一声漫长的轻叹。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接着他静静注视了一会虞绾绾,片刻后眼含难得的赞赏般点了点头道“以人命对抗天命,虞姑娘比我预想得要更为厉害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