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修仪神色未改,语气仍然平静“是啊,韶妃也说了和利益相关,那你们四人里头,不还是您冲在前头吗”
“诞下皇嗣是大喜事,丹昭容又是陛下宠着的人,等她生子之日,晋封妃位指日可待,届时不就越过您了吗”
兰昭媛看着荣修仪的模样,当下心有所感,接过话茬,轻声说“是啊,论动机,论利益,论站位,都是韶妃娘娘最有可能。”
被所有人一道指责,韶妃又急又怕,径直哭了出来,她求助似的看向贤妃,贤妃犹豫了片刻,说着“陛下,韶妃如此看来嫌疑的确是大,可毕竟没有证据”
宫里的女人生存不易,陛下的恩宠也有亲疏,所以嫔妃们往往是二两结伴。高位笼络低位,低位攀附高位,亦或是双双联合,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如韶妃一般,得罪的人多了,一遇到什么事仇家便想拼了命想的把她拉下水,这时候就显出身边有人的好处了,贤妃会拉她一把。
可贤妃对韶妃,未必就有韶妃对她那么真心实意了。
姜雪漪轻声说“陛下,皇后娘娘。”
“妾身在扭头的一瞬间,模模糊糊看到一片衣袖飞快的从丹昭容的背后抽回。”
“颜色浓烈,约莫是红色相关的。”
闻言,殿内诸人立刻瞥了眼自己的衣着,而后把视线都极中在了韶妃和刁才人身上。
荣修仪讥笑地瞧着刁才人和韶妃,淡淡道“瞧瞧,说什么来着,还是在同样两个人身上。”
韶妃一身石榴红,刁才人则是胭脂色,都是红色相关。反观兰昭媛,她一直喜欢清冷的色调,几乎不穿这些妍丽颜色,姜雪漪就更是不沾边了。
眼看着将凶手锁定在了韶妃和刁才人之间,低头许久的刁才人也坐不住了,忙说道“陛下皇后明鉴,妾身绝对没有陷害丹昭容的胆子啊方才荣修仪也说了,妾身初入宫不久,在宫中并无根基,连这秋华殿的中秋宴都是第一次参加,又如何能够刚刚好的把握流程呢”
她急急忙忙跪下,哭诉道“妾身虽然怨怼过丹昭容羞辱妾身,也因膝盖的伤耿耿于怀,可妾身到底并未留下伤痕啊,若为了一时之气这样冒险针对怀着皇嗣的主位娘娘,甚至不在乎事情败露后妾身会不会被打入冷宫,亦或是处死,那妾身得有多么胆大包天,多么小肚鸡肠”
“还请陛下明鉴,妾身万万不敢
有这个胆量”
人人都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撇干净了,都让她来背锅眼看着陛下晦暗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韶妃背后一凉,忙跪地哭着说道“陛下臣妾没有害丹昭容,臣妾没有都是因为臣妾平时瞧不上她们总是狐媚您,所以她们背地里厌恶臣妾,这才借着这个机会要害臣妾,可臣妾没有啊”
“众口铄金,二人成虎她们这是想合伙让臣妾一人拦下谋害皇嗣的罪名,好让自己置身事外,可臣妾真的不曾”
底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了半晌,沈璋寒看着她韶妃良久无言,淡淡开了口“你不喜丹昭容,朕一直都知道。”
韶妃瞪大眼睛,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陛下您要信臣妾,那棠贵人定是随口胡说的旁人都没有看见的事,怎么偏偏她看见了要是没有另一个人作证,怎么好听她一人之词呢这件事本就是没有证据的陛下何不细细调查”
“查”沈璋寒淡淡道,“今日之事,朕瞧着行事颇为大胆。若眼疾手快些,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宫人都不必得知,就能干脆利索的将丹昭容推下去。只需要找准时机就能动手的陷害,你要朕从何查起”
他黑眸幽深,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韶妃,指尖一声一声的叩在扶手上“你和丹昭容不睦数年,近期又有龃龉,你又在她身边站着,衣衫的颜色和棠贵人看见的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