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把脱下来的衣服洗干净,费力拧干,才拎着桶回到东屋。
勉强把衣服晒在门口的晾衣绳上,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被周遇重新取下来拧干,又晾在蜂窝煤炉子上面才完。
许安回到里屋,坐在床上,把衣服里的钱拿出来,认认真真清点一遍。
周遇一进屋子就看到昏黄的灯光下,女人莹白的脸,身体规规矩矩的坐在他铺好的床上,刻意用完好的那条腿踩得重重的弄出动静。
许安听见声音,疑惑的仰脸,就看见进门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周遇,这一千六的彩礼,现在剩九百五十六块六。”
买东西的时候只觉得什么都便宜,买完发现钱不知不觉中已经没了,许安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难不成她真像周遇说的,是个败家媳妇。
她犹豫的把手里的钱递给面前的周遇,秀眉微蹙,“不然还是你管钱吧。”
物价突变,她有些不太拿钱当钱,可能不适合管家里的钱。
周遇盯着女人递过来的钱,扬了扬眉,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大喇喇的坐下,却没接。
“给你钱都管不好,还想赖给我,长得想得挺美。”盯着女人那张素白漂亮的脸,周遇难得止住刻薄的话头。
许安觉得手里的九百多块钱是个烫手山芋,想立马转手下家还不接。
她歪着脑袋看躺在床上的周遇,皱了皱鼻子低声道,“是你自己不接的,要是我大手大脚全花光了,以后咱们只能喝西北风了,你可别怪我。”
她得先提前讲好了,以后破产担的责任还能少一些。
看男人不说话,许安只能把手里的钱清理好藏起来,回头看见周遇仰躺在床上,手拉着开关,“周遇,你躺好,我关灯了。”
男人不耐的哼哼两声,平躺在床外侧。
许安把灯拉上,摸着黑走过去,手先碰到床,她慢吞吞爬上去,往里侧爬的时候手不小心撑到睡在外侧的人,手腕被人猛地攥到手里。
“许安”
男人忍耐的声音透过黑暗穿进许安耳边,许安立马快速爬到床里侧,直挺挺的躺好并完整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睡觉。”
说完之后许安屏住呼吸注意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周遇粗声粗气的呼吸声全须全尾的钻进她耳朵里,许安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自己要睡外面的,太黑了,我看不见。”
“呵,你不说我都以为你瞎呢。”
许安沉默片刻,轻声嘟囔,“周遇,你嘴好毒。”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在乎,“怎么,怕老子毒死你。”
半晌才听见女人近乎自言自语的低喃。
“不是,嘴毒又不是心毒。”
“嘴毒能保护自己,心毒才会伤害别人。”
轻喃之后,房间里静谧黑暗,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没有人再继续出声打破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