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也知道,这祭祀、朝会、宴乡酒澧膳馐之事,皆归光禄寺掌管。故而,若想拿到具体细节,需得自光禄寺里头过一遍,可是”
可是光禄寺卿重病告假,闭不见客,如今寺中一应要事皆落到了光禄寺少卿齐聿白的手上。
齐聿白不松口,他的手下断不会允许让皇城司的差役进去查证。
“光禄寺毕竟列属九卿机构之一,皇城司的人稽查办案虽有令牌,遭到拦截也不能硬闯,所以”
“所以萧云铮的手下并没有拿到想要的情报。”殷灵栖接过他的话。
小太监点点头称是。
殷灵栖听着听着便笑了。
“不愧是高门世族培养出的世家子,做事就是守规矩,多麻烦呀。”
萧云铮道德感太高了。
这事儿,还得她来。
她将窗户挑开一条缝试了试温度,冻得瞬间将手缩了回去“姑姑,把我那件厚实的织金妆缎斗篷取来,我要出门一趟。”
“天寒地冻的,公主别出去了罢,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便好了,别冷着公主的身子了。”慈姑担忧道。
“这事儿不成,只怕得我亲自去还个人情。”殷灵栖抱着小手炉,由着慈姑给她打扮得暖暖和和的。
她这些时日一直在梳理前世今生的事,虽然至今尚未明白萧云铮为何会赶在她大婚那日回来,又为何抱着她的尸体离开,但殷灵栖看准了一件事
萧云铮替她杀了齐聿白解恨。
原本她送出的绝笔信已经足以将齐聿白置之死地了,唯一遗憾的便是无法亲眼目睹这人上路。
但萧云铮的出现,反倒帮她将未婚夫先一步送走,早她一程下黄泉,出了口恶气。
痛快
殷灵栖想想便心里高兴,看在这件事上,她愿意暂且忽略掉往日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关系,帮萧云铮个忙,就当是偿还他的人情。
“走啦,嬷嬷晚上不必等我了,你们先用饭罢。”殷灵栖摆摆手,到了门前突然被人堵住去路。
“公主要去哪。”齐聿白注视着她。
殷灵栖眉目间轻快的笑意瞬间就散了“本宫去哪儿,还要给长公子报备吗”
“本宫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
齐聿白一时语塞。
他道“公主想走,臣无权干涉,但公主还是应当给臣一句准话,今日这场闹剧,公主该出的气也出了,如今可还气闷”
殷灵栖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齐聿白,今日入宫负荆请罪非你所愿吧我猜,是承恩侯给你施加压力,你迫不得已才来的。所以长公子并不是诚心来请罪的,只是急于得到一个结果,一个足以向家族交差的结果。”
“若连心思都不诚恳,又有何脸面来求得本宫谅解你走罢,该退的婚约本宫仍然会坚持退掉。”
承恩侯府的随从愣住了。
敢情他们一群人在外头吹了半日冷风,受了半日的折辱,到头来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公主不觉得自己过分了么”齐聿白面色铁青,还欲再说,殷灵栖忽然顺手自他腰间摘走令牌一块,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走了。
“姑姑,送客。”
殷灵栖想了想,又吩咐道“不是送客,有人擅闯宫苑,叫禁军过来,赶人。”
齐聿白脸色十分难堪。
侍从跟在他身旁,只觉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