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亲吻多了,伤口也会慢慢愈合吧,他心想。
但是此时,那只被他无比珍惜的,曾经被他一次次亲吻的手,就这样被强行按在了脏兮兮的水泥地面上,满是尘埃。
雪亮的刀锋在修长漂亮的手指缝隙之间跳着舞,像是一只毒蛇,思考着要从什么地方咬下去。
殷刃的呼吸愈发重了,目眦欲裂地看着有细细的伤口从他哥的手上绽开。
“阿刃,不用管我。”
楼谏的手在轻轻地发着抖,却还是硬撑着对他笑了笑。
虽然他嘴上说得好听,但是殷刃能够从他哥的眼睛里看出来。
他哥在害怕。
“艹。”
他低低地骂了句脏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你放开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白盛忻咧嘴笑了笑。
他眼白里面的红血丝纠缠成一张恶意的网。
“不想你哥的手被我废掉的话,就取悦我吧”
“嗯,我想想”
“学狗叫吧反正你本来也就是个狗东西,我要听得开心了,说不定还能够放你们一马,哈哈”
楼谏在旁边听着,心就慢慢沉下去。
别。
他想要开口,嗓子却已经干哑得说不出话来。
别答应他。
阿刃,算我求你。
但是他的话却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汪汪”
“呜,汪汪汪”
殷刃学得实在是很像。
一时之间,不仅是白盛忻。
甚至是就连门口望风的那些人也被他逗笑了。
他们围过来看热闹,几双脏兮兮的鞋子在地上蹭起灰尘。
他们哈哈大笑。
“好狗真是一条好狗”
保持清醒对于楼谏来说,逐渐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楼谏的头因为之前的药物本来就有些昏沉,眼睛一闭上再睁开,就像是已经到了晚上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他开始在心中计算着他们失踪的时间,不巧的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家人。
朋友更是少得可怜。
要是等到有人发现他们失踪了再报警,那发现他们尸体的概率都要比救出他们更高些。
他们现在的待遇稍微好了一点。
原本手上的镣铐换成了宽松一点的轻便型号,人被绑在了厂房中间的柱子上。
起码是能坐在地上了。
在睡眠之后,他身上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只是头还是在一下一下地发疼。
“阿刃。”
楼谏刚喊了一声,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哥,我在呢。”
殷刃的声音很沙哑,有些字似乎有些失声。
殷刃被绑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那个人的恶意。
这样的话他们能够听到彼此的声音,但是却看不到彼此的脸。
“你的手没受伤吧,那个混蛋”
殷刃直到现在身子还被气得发抖,艰难地用那一根能动的手指摸着他哥的手,但是摸到的却都是镣铐冰冷的金属。
“我没事。”楼谏说。
“你”
他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卡住了。
“对不起。”
最后他只是这样说。
很多的情绪他现在都没有办法说出口,更加主要的是,楼谏现在很自责。
“是我的问题。”
他微微闭了闭眼,脑海中不由得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出这一路上遭遇的事情来。
从头开始重新将整件事情都整理了一遍。
“我本来应该想到的,像是他那样子的人,就算是自己死掉了,却也绝对不会让他身边的人好过。”
“白盛忻,他这么多年倒是从来都没变,他一直都是这种人”
手指不自觉地又开始抽动起来,连带着他的身子一起。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