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阙这才想起温桐跟许礼吵架了,她还没开口,温桐怀里的温鱼就伸着脑袋,跟告状似的,“燕姐姐,妈妈妈咪吵架,妈咪就离家出走去找秦阿姨了。”
燕倾“噗。”
秦阙“”
她真得很奇怪,明明她看上去也不老,怎么这孩子叫她阿姨叫燕倾姐姐。
温桐许礼脸上俱有尴尬之色,温桐轻拍了一下温鱼的屁股,辩解道“妈咪那不叫离家出走,叫出去散心,小孩子才离家出走呢。”
温鱼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可妈妈是这么说的。”
“她胡说,你不要信。”温桐撅着嘴看许礼,“你就这么跟孩子编排我啊”
许礼心虚侧头,“我说的是实话。”
秦阙燕倾都笑,温鱼从温桐怀里下来,跑到病床前,看着燕倾吊起的手臂,担忧道“燕姐姐你受伤了,疼不疼”
燕倾想揉她的脑袋又苦于没手,只好笑着安慰道“谢谢小鱼关心呀,小伤,不疼的。”
话音未落就接到了秦阙不满的目光,燕倾冲她眨眨眼,“我跟孩子说话呢。”
许礼将花和果篮都放下,温桐已经悄悄躲出去了。
她看向燕倾,欲言又止。
“好吧好吧,看来许总有话要跟我说。”燕倾捏捏秦阙的手指,“你带着小鱼出去玩会,我听听怎么回事。”
“好,那别聊太久,你现在需要休息。”秦阙想在调解矛盾这方面燕倾比自己强得多,依依不舍地站起身,确认了一下女人剩余的点滴,才抱着小鱼出去找温桐。
“说吧,你怎么惹人家生气啦”病房门关上,燕倾转向杵在一旁的许礼。
“我不是故意的”许礼颓然坐下,将自己跟温桐吵架的经过和盘托出。
说是吵架,其实就是温桐单方面的骂她控制狂,她一直在试图劝妻子冷静,不过没成功罢了。
“我真得错了吗”她看向若有所思的好友,当局者迷,她需要燕倾这样脑子够用的人来做个判断。
“嗯,我也不知道。”燕倾似笑非笑地耸耸肩,“不如这样,你去那些婚恋树洞号上投个稿,看看骂你控制狂的有多少”
“我就是放心不下她,”听出好友言语间的不认同,许礼懊丧地垂下脑袋,“你也知道,温桐生小鱼的时候有多凶险。从那以后,我就老是做梦,梦见她不在了。一旦我的脑海中涌起这个念头,我就必须,必须立刻听到她的声音才能安心。”
温鱼的降生是场顺理成章的意外,两人婚后并未刻意避孕,那时的许礼还想着总要有个孩子来继承家业,也不觉得生育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她像处理公司事务一样做出判断,无论年龄还是事业,温桐都比她更适合生这个孩子。
这一切的理所应当都在温桐被推进产房,医生告诉她情况很不好,要她做好心理准备时被击得粉碎。
因为年龄和身份的关系,在日常的相处中,她总是格外纵容温桐一些。
她喜欢大大咧咧的女人窝在自己怀里撒娇胡闹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格外感谢过往的经历让自己成熟又强大,可以给爱人撑起一方永不塌陷的港湾。
她只要看着温桐,就觉得自己的人生特别有意义,每一天都是新的惊喜。
可那个时候,她除了像个普通的家属一样,在产房外面拼命地恳求上天不要从她身边带走温桐外,别无他法。
即使她有再多的钱再高的地位,失去了温桐,她就又要孤身走在那不见边际的人生路上。
在那又短又长的几个小时里,她先是后悔不该要这个孩子,又后悔为何不是自己躺在产床上。
她终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失去温桐的结果。
好
在,上天给了她改正的机会。
在看到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温桐时,她一边流着泪感谢命运,一边下定决心终此一生都不会让温桐再遭遇任何危险。
这种执念在后来的时间中越发偏执,她越是爱温桐,越是害怕失去,越是害怕失去,就想抓得越紧,到最后终于是惹得好脾气的女人跟她发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