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的商船纷纷逃离海港,能逃离海港的那一部分船只,不是因为他们多勇敢,而是他们的泊位在远处,很多直接在海里下锚,骑兵冲不到他们那里。
密集的手雷爆炸的声音在海滩上响起,云杨从观察位置上跑来道:“陛下,岸上的敌人已经清理干净了,小子们如今正在炸船。”
云昭微微闭上了眼睛,将脑袋靠在椅子背上假寐了起来,说实话,两天半跑了小四百里已经把他的精力给抽干了。
爆炸声渐渐平息下来,海湾里却冒起了滚滚浓烟,一股檀木的清香随风飘了过来,云昭猛地睁开眼睛对云杨道:“海对面的濠镜你派谁去了?”
“云舒!”
云昭重新闭上了眼睛,顷刻间就鼾声大作。
等云昭睡醒之后,发现骑兵们已经下了战马,正坐在地上进食。
周围很是安静,即便是吃饭,大家也尽量的不发出声音。
云昭重新上了高坡,刚才还层层叠叠的笼屋如今已然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海港中还有很多燃烧的船只,海滩上还有很多骑兵,他们正在把死尸向海里丢。
没有警告,没有说明,仅仅是云昭一声令下,聚集在这里的将近两千余人就死无葬身之地。
海面上还有一些商船,正在向外海逃遁,不过,他们逃不走,来的时候,云昭就已经给广州市舶司下令,不准走漏风声,毕竟,大明皇帝亲自带兵屠杀番商,不怎么好听。
在海风的帮助下,海边的笼屋燃烧的更加猛烈了,云昭极目四望,没看到一个活着的番商。
云杨办事情还是非常靠谱的,他也知道不能留活口的道理。
对云杨来说,只要没有人发现,皇帝就没有干过这样残酷的一件事。
即便是被人发现了,云杨也会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桩惨案。
杨雄来的时候,这里的大火已经快要熄灭了,而海面上漂满了尸体,密密匝匝的,他们好像很喜欢这个海湾,被海浪一推,就重新滞留在海滩上。
杨雄从海滩上走过,走了很长的路,海水打湿了他的鞋子,以及长袍的下摆,最后,他还是走到了云昭面前,俯身道:“卑职知罪,这些番商之死罪在微臣。”
云昭瞅着杨雄道:“我连你家都想撵到海上去自生自灭,你却允许这些番商占有大明的土地,你是怎么想的?”
杨雄呆滞的道:“微臣以为此地为荒僻之地,租借与番商,可以有些收息。如此而已。”
云昭俯视着杨雄道:“我听说进入大明的香木有超过九成来自此地,朕为何在这里没有见到市舶司?”
杨雄抬头看着皇帝沉声道:“没有设立市舶司,但是,这里的账目分文不差,朝廷中,有很多钱财的走向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
甚至不能让库藏大使知晓。我们计算过,这笔钱不算多,却也不算少,总数在六十万银元之间,而番商敬献的租地费用,以及香木的税额,正好补足了,六十万银元的缺额。“
对于杨雄说的话,云昭是相信的,对于偌大的一个朝堂来说,确实需要一些隐性的收入,用来支付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费用。
这些费用可能是补偿,可能是收买,也可能是策反,总之有非常非常多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