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舰前阿舍尔带了五支,从补给地到虫岛,一路上他没需要用笔的机会,直到现在才发现少了一支。
“啧”
似是一声不耐烦的轻哼。
阿舍尔不理解对方这种变态一般的行径是怎么持续这么多年的,从高中到现在,少了的东西加起来,恐怕在偏远星球买下一个卫生间都足够了。
越想越烦人。
阿舍尔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同行人员中可能被买通的对象,只可惜从离开中央星到现在,他压根儿没注意周围有谁。
回忆以失败告终,这些年因为难以抓到真正的“幕后黑手”,被迫性习惯这件事的阿舍尔无声磨了磨牙根,草草收拾了行李后,便准备换衣服洗澡。
他不喜欢汗液黏腻在身上的感觉。
只是才抓着衣摆抬起半截手臂,阿舍尔就顿住了动作。
不远处的桌面上,倒映着淡青色的玻璃器皿内部,拖曳着破烂翅膀的虫子正好整以暇地蜷缩着前肢,向内侧拢着翅膀。
闪烁着的复眼里似乎装满了千千万万个画面碎片,而每一个碎片的正中心,都是衣衫半敞,露出一截腰腹的阿舍尔。
腰杆儿又白又直,腹部平坦,且清瘦得有劲儿,合该握在手里,被印上指痕。
阿舍尔心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怪异感,一时间抓着衣服的手臂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怎么会在一只虫子身上,感觉出种津津有味的神态
这异状到底是在心里留了痕迹,阿舍尔指尖捻着手帕盖住了玻璃器皿。
在隔绝了来自虫子的注视后,这才迅速褪了衣衫,全身只着冷色调的机械肢走进浴室。
唰唰的水声掩盖了浴室内的动静,染着雾气的毛玻璃上看不清内部。
桌面上,原盖在器皿上的手帕颤了颤,仿佛关着门窗的密闭房间里忽然起了一阵风,拂下了那片淡色的帕子。
摆脱昏暗,玻璃壁内侧的虫子盯着镶嵌在浴室门上的玻璃,宛若蓄势待发的猎手。
一动不动。
原本沉寂几年的虫岛研究所,热闹了起来。
阿舍尔他们的到来,就像是为虫岛注入了新的血液。
虽然当事人因为连日的失眠、困倦,已经尽可能地低调了,但这并不妨碍来来往往的人们聚在一起,讨论这位年纪轻轻的s级研究员。
从阿舍尔到贝利斯家族,哪一个都满满的话题感。
在这其中,不少人唏嘘贝利斯家族出了个宝贝疙瘩
作为伊利斯帝国知名的家族,贝利斯家族专攻生物研究这一方面,只是老家主没想到,从祖宗传的家业到今天,却出了一个“怪胎”阿舍尔。
明明应着贝利斯家族的姓,却是个骨子里都改不了的药剂天才,虽说与本家的研究方向大不相同,可老爷子到底见惯风浪,早在数年前便从阿舍尔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发扬家族的因子。
药剂这两个字眼几乎只活跃在医学界和军部,前者是为了治病救人、研究疑难杂症;后者则是为了给帝国创造出更多的、符合法律条令而存在的战士。
从人类在单一的蓝星偏居一隅,到半个星系都插着属于伊利斯帝国的狮鹫旗帜。
数百年的进步之后,人类所面对的敌人不再是同类,而是来自其他星域的新奇物种;人类需要的进步也不仅仅是科技,还有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