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为才缓和下来的面色又有一凝,“城外有两千贼寇眈眈,此去虽为突袭,但很有可能”
“可六郎不也准备去了吗”
连意竟打断了谢不为的话,“奴与慕清乃是六郎的侍卫,理应为保护六郎的安全,如今六郎身子不好,城外又危险重重,奴与慕清既然在此,岂有让六郎冒险的道理”
语顿,他侧首看了一眼慕清,再转了转为袖带紧束的手腕。
不知为何,语调有些兴奋,看上去竟像是期盼此刻已久,“更何况,奴与慕清本就是”
“六郎。”慕清鲜少地插了话,“奴与连意虽只是侍卫,不曾接触过行军相关,但既然是为突袭,奴不敢自擂,可奴与连意确实是此中佼佼。”
说到此,他竟单膝跪下,语意坚定,“奴与连意定能达成六郎所想。”
而连意也赶紧学着慕清对着谢不为单膝跪下,同样道“我们定能达成六郎所想”
天上的月亮稍移,是时间在悄悄流逝。
谢不为微微攥紧了手,在刘二石适时相劝之下,终是下定了决心。
此夜突袭势在必行,但城中却无将,且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也确实不过是强弩之末,兴许还会拖累军士。
而慕清连意武艺高强,又有坚定决心,兴许会带来转机。
他上前两步,躬身亲自扶起慕清与连意,“好,但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只要杀了小半贼寇,就可回城。”
慕清连意齐声应下。
谢不为看了看随后来到此处的谢家府兵,本准备安排他们守在城中,但不想慕清却又道
“我们与府兵相熟,配合得当,还请让奴与连意领他们出城杀贼。”
谢不为抿了抿唇,“可军士更善临阵,不如与你们同去。”
慕清摆首道“六郎有所不知,突袭不比两军对垒,胜负不在人众,而在灵活机动,奴与连意指挥不了军士们,如此出城反倒更增危险。”
谢不为便不再多言,速命军士为慕清连意和府兵们送上了甲胄刀剑,再目送他们出城,后迅疾登上了城墙以观战局。
是如谢不为所料,海盗即使注意到了城门异动,也认为不过是谢不为又在重施疲兵之策,便十分轻慢,没有立即准备迎战。
直到慕清连意杀到了海盗营帐中。
海盗们才意
识到此乃突袭,方仓皇应战。
但不想,慕清连意领着府兵竟似鬼魅,行动飘忽不定。
倏忽隐入营帐没了踪影,又倏忽出现杀了海盗措手不及。
一时城外兵戈喧杂,海盗营帐内还燃起了冲天之火。
谢不为捏紧的手不自觉渐渐放松下来。
而一旁的刘二石更是激动到扬声赞道“谢将军的侍卫当真有勇有谋。”
谢不为也是没有想到,慕清连意与他们带来的一百府兵竟能如此诡奇,也确实是比军士们更善突袭。
而就在海盗们彻底反应过来慕清连意的突袭之策,也有所应对之后。
慕清连意果真谨遵了谢不为的嘱咐,不再恋战,及时撤回城中。
这便又是出乎了海盗们的意料,竟是追也没追,倒让慕清连意等不费吹灰之力顺利返回。
谢不为与刘二石又赶忙下城迎接。
慕清连意与一干府兵们皆是满身血污,可除此之外,竟都鲜有受伤,甚至未有人死于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