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石便知自己是猜对了,顿生惜才之心,又迂回道
“方才听闻少侠家中还有兄长,少侠既对我等有救命之恩,不说其他,自当要亲自拜会少侠兄长以表谢意,不知可有方便”
少年听刘二石提及兄长,愣愣地攥紧了拳,再抬眼,眼眶已有泛红,声音也不似方才清爽,而是多了几分沉闷,“不瞒足下,在下确实有些窘困,本不欲挟恩索报,可”
他再一叹,“兄长的病怕是不能再耽搁了。”
少年再行拱手,“在下言青,敢问足下尊姓大名。”
这言青正是季慕青在外的化名。
刘二石忙也拱手还礼,“不敢不敢,贱名刘庚,兄弟们给我取了个诨称,叫做刘二石,言少侠若是不嫌弃,唤我二石兄便可。”
季慕青闻言目色一凝,怔怔发问“刘二石不是黄崖寨的大当家吗”
他虽知晓了刘二石的身份,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畏惧或是厌恶之意。
刘二石登时面露笑意,点头应下,“实在是愧受兄弟们看重,在寨子里成了大当家。”
又道,“言少侠可是嫌弃我等营生了”
季慕青连忙摆首,“我虽不是此地之人,但也曾听闻三世家的诸多恶行,知晓大当家以及黄崖寨众人皆是为之所迫,且即使成了世人眼中的山匪,却也是盗亦有道,绝不侵扰普通人家,只报世家之仇而已,我自有钦佩之意。”
刘二石闻言面上笑意更多了几分真心,似有感叹,“言少侠年纪虽小,却不仅武艺高强,还颇通人情事理,真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又赶忙问道“不知言少侠的兄长生了什么病,寨中也有兄弟精通医药,应当可以为言少侠的兄长瞧上一瞧。”
季慕青闻言一叹,面上悲色又显,“倒也不是什么急症,只是此事说来话长”
刘二石即刻接上,“还请言少侠带路,领我去拜会言少侠的兄长,这其中之事,在路上细说便可。”
再转头吩咐身侧之人,“虎子你先带受伤的兄弟上山回寨疗伤,我与这言少侠去去就回。”
这被刘二石称作虎子的人,也正是刚刚察觉出杀手不对劲的人。
他没有立马答应,而是略显犹疑,却顾忌着面前的季慕青,终
是没有多说,只道大哥,我跟你一道去吧,让他们自己回寨就是。”
刘二石本不答应,但见虎子暗暗瞥了瞥季慕青,再对他使了使眼色,顿时明白虎子这是对季慕青起了疑心,略加思忖之后,再对季慕青道
“那就我与虎子两人前去叨扰言少侠兄长了,不知方不方便”
季慕青自不会拒绝,拔出长枪,垂在身侧,便领着刘二石和虎子往反方向走去,还在路上与他二人道明了“身世”。
“我与兄长本是邻郡之人,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家中还算是略有家底,父母是以商贩为业,供我兄长读书,让我习武。”
季慕青面容黯淡,声色沉沉,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若是谢不为在此,定会觉得季慕青的演技当真是大为长进,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
“但谁能料到,父母却不甚得罪了豪门。”
他说到此,已是声有愤恨,嗓音几度哽咽,“那豪门公子逼死我父母、夺走我家钱资不说,还觊觎我兄长颜色,想要我兄长当他的”
他像是说不出口那两个字,忙住了嘴,稍有停顿,再出言时,语调稍显平静,却仍有悲怆之感,“我便带着兄长逃离本郡,四求生路。”
他苦笑了两声,“其实凭我一身蛮力,保我和兄长穿衣果腹本是不愁,但兄长自小体弱孱虚,每月都要专门用药温补,不然,便会逐渐消瘦,危及寿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