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经纪人提醒时间的电话,陶芯依依不舍地说“我得走了。”
月韶拉着月蕴溪一起送陶芯出门。
站到车前,陶芯侧身盯着鹿家大门看,犹豫要不要去送票,又担心鹿呦知道她再次找奶奶,别说修复关系无望,可能会把局面弄得更糟。
月蕴溪不露声色地问“怎么了”
“之前去景江没见到yoyo,在想要不要把票交给奶奶,等她回来拿。”
“奶奶午睡了。”月蕴溪伸手,“等三点以后我帮你送过去。”
陶芯把装着门票的信封拿出来,将要递放到月蕴溪手上时,想到什么,手一缩,又收了回去,转眼看向鹿家墙上挂着的信报箱说“我放那里面好了。”
月蕴溪沉默地垂下手。
把信封放进信报箱,陶芯让以前乐队的朋友替她给鹿呦发了条短信。
“她家那个信箱没弄小锁,放里面会被人拿走的。”月韶建议,“还是让姐姐给你送吧。”
陶芯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已经跟yoyo说了,等奶奶睡醒就会来拿走的。”
月韶还想说什么,被陶芯出声打断。
“周日一定要来听我的演唱会哦”陶芯伏在车窗沿边满目期待地看着月蕴溪。
“有空就去。”
“没空不可以腾出空来嘛我第一次开巡演欸。本来还想让你每站都来听呢,知道你很忙,特意挑了近的水城站才邀请你,还专门抽空回来送票。”
陶芯越说越觉得自己付出很多,央求的语气逐渐变得委屈。
月蕴溪没反驳扫她的兴,也没答应承她的情“我尽量,快回去吧,别耽误彩排了。”
见她怎么都不松口,陶芯有点急了“不要尽量要准话”
这次不等月蕴溪回话,她随即转头泫然欲泣地朝月韶告状“月阿姨,你看看姐姐,一点都不支持妹妹的事业”
怕陶芯耽误时间,月韶自作主张满口答应“去的去的,我们都去。”
有了月韶的保证,陶芯这才满意地露出笑。
她知道,月蕴溪最听月韶的话了。
目送车驶离视线范围,月韶不放心地说“要不你还是把那个门票给她拿出来,过会儿跑一趟给送小鹿家里。我前两天还看到有小孩在信箱里乱翻。”
月蕴溪“既然说奶奶睡醒会拿,就别动了。”
月韶想了想,送早了打扰老人休息,送迟了让老人家白跑,小孩也不是天天来翻,便应道“行吧。”
走了两步,月蕴溪问“为什么答应她我会去周日我有公开排练,去不了。”
“排练而已又不是正式演出,跟乐团的人商量一下呢,缺席一次也没什么吧。桃桃是首次开巡演,她那么重视,你要不去,她肯定很失望。”
月韶开了门侧身让道,见月蕴溪无动于衷,无措地叫了声她的小名,“皎皎”
月韶极少会叫她的小名。
因为再美好的寓意,都抵不过其中牵系的痛苦回忆。
月蕴溪明白这点。
而月韶也清楚她的明白。
所以只有在这样对峙僵持的时候,月韶才会这么叫她,作为一种施压。
月蕴溪在进门时,侧目看了月韶一眼。
温软柔婉的长相透着毫无攻击性的柔弱感,像水。
是偶尔会淹没口鼻让人感到窒息的水。
也是含辛茹苦好不容易孕育她长大成人的水。
她抿了抿唇,以一声叹气作为回应。
像无声的反抗。
又像是无言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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