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他表情微变,很不情愿地抬手指向前方“那一处便是温府。”
云昭循着他指示的方向一看,有点懵。
“啊”
她万万想不到,温家竟是一户大宅。
虽说和京都的高门大户比不了,但放眼周围,绝对能算得上是地主豪强。
“温伯父是猎鲸英雄。”遇风云道,“旁人数月未必能捕一头鲸,温伯父出海却绝无落空,自然攒下好大家业。”
云昭“哦。”
她指向隔壁一间紧挨着的简陋院子,问,“那儿就是你家”
遇风云脸色微青,生硬道“不是”
云昭瞥他“怎么”
恰好看见那户人家吱呀开了门,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白花的瘦女人低着头迅速走出来,往门外的狗盆子里倒了些剩饭。
云昭口无遮拦“她家死人了”
“没有。”遇风云唇角紧抿,很不情愿地告诉她,“是个老妓,温伯父生前养着她,她给他戴丧。”
云昭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温长空在家门边上养了个老妓
那温氏母女呢
“哎,哎”回过神,云昭急追上前,“你等等别关门”
遇风云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云昭跑到老妓身边,毫无芥蒂地伸手牵住了人家袖子。
他的目光在她手上又停顿了一下。看着娇惯跋扈到不行的一个贵女,行事倒是很难评。
老妓吓了一跳,紧张地把衣袖往回抽,小声道“脏。”
云昭低头看去,见那袖边洗到发白,笑了“不脏呢”
老妓“”
遇风云与一众护卫眼睁睁看着云昭三两句就和老妓聊在了一处。
手把手进屋时,她已经亲亲热热管人家叫“秋嫂嫂”了。
“秋嫂嫂,”云昭引导提问,“你住这儿,温家母女就不欺负你”
说起这个,秋嫂不禁微微冷笑“我做这个的,还怕她冷嘲热讽不痛不痒的。夜里男人还不是得来我这屋”
云昭眨了眨眼“他怎么不睡自己屋”
如今人都死了,秋嫂也没什么好瞒“谁叫他温长空是个绝世大冤种”
“嗯”
秋嫂痛快地冷笑出声“那女人是怀是京都贵人的种跑出来的这么多年,心心念念还为那贵人守着身呢就盼着将来有人接她回去享受荣华富贵,哪能愿意给温长空碰了身子呀那温长空怎么解决,找我呗我生得丑,她不稀得吃醋”
云昭大受震撼“啊”
秋嫂道“温长空就心甘情愿养着她娘俩哎哟,真是痴情到不行,不给碰那也心甘情愿跟菩萨似的供着,大把大把给她洒钱,养得那叫一个细皮嫩肉哟这么多年赚的钱,全砸她身上”
她低低啐了一口,“到我这儿就抠抠搜搜,夜里还把老娘往死里又绑又”
云昭“秋秋秋嫂嫂,细节不需要,细节不需要”
她眯了眯眼“秋嫂嫂你是说,温暖暖她娘是自己从京都跑出来的不是被人家灭口”
“当然是自己跑的”秋嫂嫂,“那温长空还总是吹她什么有勇有谋,什么坚韧顽强,什么冰雪高洁,呸”
“旁人都不知道”云昭问。
“温长空嘴紧着呢,护她娘俩护得眼珠子似的,也就兽性大发的时候是个漏嘴哎哟”秋嫂懊恼,“都怪你这金锭子,出去可不敢乱说啊,要招祸的如今死无对证,出了这门,我可什么也不承认”
“哦”
云昭重重点头。
看来自家老娘背了好大一口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