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儿子已经脱离了康家,可只要他还姓康,就不可能和他们康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康明远如此直白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让他们康家人以后如何在朝堂上自处
永嘉帝斜靠在椅子上,肆意的打量着康尚书因为太过于生气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康爱卿啊,朝堂之上,你这般无礼,岂是对谨之调查出的事情有异议”
“还是说”永嘉帝微微叹了一声,“你觉得朕已经老眼昏花,是非不分,污蔑了你这好儿子”
说到后面,永嘉帝的嗓音猛然间拔高了起来,显然是陷入到了震怒当中。
康尚书立马跪了下来,“陛下,老臣不敢。”
“呵,”永嘉帝嗤笑一声,“你不敢,你胆子可大的很”
“谨之。”
“是。”永嘉帝喊了一声,沈听肆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句,随后走下御阶,将手中伪造的证据一一发给文武百官们查阅。
沈听肆站在永嘉地的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康尚书,“江南的盐税数量巨大,仅凭康侍郎一人又如何能全部私吞的了”
“这其中定是有人从旁佐助,康侍郎,”沈听肆微微掸了掸衣角,“事到如今,你只有供出你的同伙,才可以戴罪立功,你明白吗”
康明远跪在地上重重叩首,“罪臣明白。”
随后,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是父亲与我同谋之人,是父亲。
康尚书都懵了。
明明康明远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为何连在一起,他却听不懂了呢
什么叫做和他合谋贪污江南道盐税的人是自己
“你胡说八道”
康尚书大吼一声,匍匐在地,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一道骨头敲击的声响,“请陛下明察,老臣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未做过这等事情,康明远定然是在诬陷老臣。”
“还请陛下明察,还老臣一个清白”
“哦是吗”永嘉帝慢悠悠的掀起眼帘看了康尚书一眼,却是对着康明远开口道,“不妨康侍郎来告诉咱们的尚书大人,你为何要陷害于他”
康明远心中一阵冷嘲热讽。
明明就是这个狗皇帝觉得作为世家之首的康家权力太大了些,又担心康尚书曝出他当年陷害镇国公府的事情,想要一绝后患,可又偏偏要来拿他当这个活靶子。
但为了保住自己妻儿的性命,康明远只能顺着他的意,“罪臣并未陷害父亲,罪臣只是看不下去父亲一错再错,想要让他迷途知返而已。”
永嘉帝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问康明远,“既如此,那你倒是给朕讲讲,你们贪污的这些税收,如今在哪里”
康明远不卑不亢,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这些税收,全部用于八殿下豢养私兵”
轰
康明远的话,宛如是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豢养私兵,可是杀头的死罪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你胡说”站在最前排的八皇子梁逸顷刻间红了眼睛,“你敢污蔑我,我杀了你”
他已经拉拢到了安亲王,又背靠康家这么一个世家大族,弄死二皇子梁越和五皇子梁澈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搞贪污又去养私兵
可他的母妃出自康家,从他出生起,他就和康家绑定在了一起,没有人会相信康明远说假话。
毕竟承认了这件事,康明远自己也逃脱不了一死。
“啪”
永嘉帝重重的一巴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又随手抄起一个奏折扔了过去,“梁逸你放肆”
奏折尖锐的棱角砸中了梁逸的脑袋,印下一条深深的红印。
整个朝会顿时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所有的官员都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压抑,浓重的气氛压的他们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