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脸色涨红的那个就变成了程之元。
别人不清楚,但他却是知道的。
自当初他娘怂恿他二婶娘前来苏家套近乎后,他爹娘就大吵了一顿,本就感情不大好的夫妻两个是渐行渐远,更是叫魏小娘钻了空子。
至于他那刚出生不久的小弟弟,的确被爹爹程浚捧在掌心。
只是他是个要面子的,更得兄长程之才教导家丑不可外长,在外直说爹娘恩爱,自己颇得家中看重。
如今与他交好的一众学童虽大多是因他出手阔绰,但一个个还是忍不住发问道“程之才,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你不是说程相公很看重你的吗”
“你爹娘感情真的不好吗”
“若到时候程相公将家产都留给了魏小娘他们,你该怎么办啊”
几个学童围着他是连连发问,惹得程之元脸色铁青,丢下一句“他们瞎说”,就落荒而逃。
苏辙见状,更是乘胜追击起来“他撒谎了”
“我娘可是大舅舅的亲妹妹,常嬷嬷更是程家的家生子,当年她跟着我娘出嫁时才被外祖放了奴籍,在程家还有好些亲戚。”
“我的话还能有假嘛”
几个学童顿时就七嘴八舌起来,一个个直说怪不得当初程之元刚入学时只有他大哥送他来,并不见程相公
苏辙与苏轼对视一眼,笑嘻嘻走了。
不远处的张易简道长一直注视着这一幕,并未多言。
站在他身侧的清风子却不解道“师傅,这次的事我依旧装作不知道吗”
“先前程之元屡屡带人欺辱苏轼也就罢了,如今却连不到四岁的苏辙都不放过,我实在不懂您为何要这样做。”
北极院有数百学童,光靠着张易简道长一人自是教不过来的,观中更有许多博学的道士协助他一起授课,清风子就是其一。
张易简道长微微一笑“当初我当众斥责苏轼时,你已是心中不解,却挨到今日才将这话问出口。”
“凡事皆有两面,人生来聪慧是好事,却也是坏事。”
“苏轼聪明过人,来日锋芒初露,定会惹人嫉妒,愤恨,甚至陷害,若他连这等小事都不能解决,即便学富五车,却也会沦为平平之辈。”
清风子这才恍然大悟。
有些话,张易简道士更是没说出口。
他虽觉得苏轼聪明更甚苏辙,但经此一事,他断定苏辙以后前程定会远盛苏轼之上。
读书科举,埋头苦读就够了。
可入朝为官,则是复杂许多。
他的心思与考量,苏辙与苏轼两人自不会知道,两人如今只顾着高兴了。
苏轼眼里是亮晶晶的,即便带着苏辙在院中闲逛,依旧不耽搁他高兴的手舞足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程之元面上那样的表情了。”
“他真是活该”
“我看他以后还怎么猖狂的起来
”
苏辙嘴角也是微微带笑。
他虽知道这样议论是非是不对的,但这件事却是程之元不对在先,他们也是被迫为之。
兄弟两人在院中逛了逛,又在观中走了走。
苏轼一会带着苏辙去看院中的柿子树,一会又带着苏辙去看了观中的海棠果,最后更要带苏辙去后山看看“八郎,后山有几棵山楂树,等到秋天我们就能有山楂吃了。”
“樱桃煎好吃,你说这山楂能不能做山楂煎”
说着,他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道“不过山楂煎肯定没有樱桃煎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