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三爷话音刚落,就被韵夫人狠狠拧了一把。
瑜三爷啊地惨叫出声。
韵夫人再拧了把,转头对棠袖道“藏藏别听你三叔胡说。”
棠袖早知自家三叔的德行,哪里会生气,只若有所思地摸摸脸,她状态这么不好吗
冯镜嫆这时也细细打量她一番“好像是有点虚。”
棠袖道“真虚啊”
冯镜嫆颔首“得给你好好补补。”
棠袖不禁又摸摸脸。
由此可得,陈樾先前守的那一夜还是有效果的。
至少那一夜过后,无论夜里再怎么睡不着,棠袖也没考虑过找小官,全靠熏香和药膳度过,以致瑜三爷一眼就看出她其实有些体虚。
待问过棠袖,得知她已经停了治疗多梦的药膳,冯镜嫆道“一会儿叫人给你把把脉,开个方子吃吃,不行再说。”
棠袖应好。
于是望问闻切,大夫沉吟片刻便开始写方子,写完立即有仆从去抓药,没个把时辰就煮好一碗端给棠袖。
棠袖对着乌漆嘛黑的药汁直皱眉。
先前她还觉得药膳味道不太好,天天吃天天吃,腻得慌不说,她都快被腌入味儿了。现在反倒觉得还不如继续吃药膳,好歹药膳颜色没这么可怕。
然而再可怕,旁边有青黛替冯镜嫆盯着,棠袖也只得老老实实喝。不过药汁刚入口她就一顿,没有想象中的苦,很普通很寻常的药味。
不苦她就没问题了。
棠袖一鼓作气地喝完,随后把药碗翻过来给青黛看,表示自己一滴都没浪费。青黛见状,刚刚还没什么表情的脸立时露出个笑,转手将准备好的蜜饯递给棠袖,行个礼便回静心院复命去了。
青黛一走,满屋的凝滞氛围顷刻泄了个干净。
棠袖驭下不算严,有小丫鬟动动打从青黛来后就变得僵硬的身体,拍着胸脯道“吓死了,还以为青黛姑姑要发火呢。”
其余丫鬟纷纷应和。
“是啊,青黛姑姑也太有威严了。”
“听大夫说这药一日两次”
一想到晚点青黛可能还会过来,丫鬟们简直欲哭无泪,她们可顶不住青黛姑姑的眼神,真真跟大官没什么两样。
屋内一片愁云惨淡,看得棠袖无语又好笑。
她吃块蜜饯道“你们差不多得了,明明是母亲担心我嫌药苦不肯喝,才叫青黛姑姑过来看着。我现在已经知道药不苦,后面都会好好喝,青黛姑姑肯定不会再来了。”
音落,有小丫鬟立即追问“真的吗小姐青黛姑姑往后都不会来咱们至简居了”
棠袖说“真的。”
青黛乍看只是棠府大夫人的贴身侍婢,身份不高,实际上青黛手里有管家权,也算半个主子。以往冯镜嫆让人来至简居叫棠袖,都是其他仆从跑腿,从不指使青黛,所以青黛今天算是第一次在没陪同冯镜嫆的前提下过来,往后想让青黛单独来一趟都难。
听完解释,丫鬟们齐齐松口气,不会再来可太好了。
要她们说,青黛姑姑比太后皇后身边的那些嬷嬷还要更让她们感到畏惧,真不愧是当过女官的人。
待到晚间棠袖喝第二碗药,见至简居的院门始终没被敲响,丫鬟们彻底放下心,一个二个恢复原先的活泼,有关青黛之事就此揭过。
丫鬟们是高兴了,棠袖却心情复杂。
药虽然不苦,但确实不怎么好喝,且还容易饱腹,基本一碗药喝完,饭都不想吃了。这才第一天她就已经有点受不了,往后可怎么熬啊。
好在没等棠袖从心情复杂升级成忧心忡忡,二房的嫡子就给她带来一张请帖。
“父亲同僚给的。”
棠蔚今年十六岁,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他刚扎完马步打完拳,肚子空空如也瘪得不行,一坐下就狂吃茶点,腮帮鼓鼓“说是想让姐姐你带着小褋去,那边有画舫,能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