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个技艺不精,没敢写当真挂在墙上的大字,特意只选了能摆在桌上的小四条屏摆件,打算赠给箫予衡的新居。
四福书本大小的行书,写的是她千挑万选的“日有熹,月有光,富且昌,寿而康。”
最后一面的寿而康字,还未开始,便长长往后垂了下来,墨痕扭曲的划下,像极了一团乌黑的笑话。
苏淼淼抚着心口的空荡看了两眼,伸手将这她练习许久的字迹团在一处,一并扔去了要扔的气人话本中。
扔了字还嫌不够,瞧着手上沾了墨,她又赌气似的故意在水翁中洗起了手。
该死心了。
她看错了人,箫予衡五年的模样都是在哄骗,她喜欢的是心里那个光风霁月的衡哥哥,不是这个会将人打进水里,再来假装好人的箫予衡
还有姐姐,阿娘早说了,男女之间的事,除非自个想通,否则旁人说什么都没用,就如她这几年里一心痴恋箫予衡,旁人也不是没劝过,她又对哪个理会过
横竖姐姐也不是话本里的凭人欺辱的女儿,不论日后是与陈昂成婚,还是与怪异声音说的一般,与箫予衡在一处,都总是她自个愿意,她一个异母的妹妹,提醒过一次就罢了,人家不信,她又何必在中间白惹闲事
这时候,苏淼淼也早忘了她在湖边时,还满腔怒火的决定了要告诉母亲,告诉皇后娘娘,叫箫予衡受到教训,而不是这样退让躲避,敬而远之。
但苏淼淼一点没发觉不对,她揉着手上墨痕,甚至还认真又在心里告诫了自个一遍,活像是若不这样再三重复,便连这样的打算都要后悔。
瑞安长公主也就是这时进了如意楼。
她刚从宫中归来,一进门就听闻大姑娘落水,两个女儿都是湿漉漉的接了回来,衣裳都顾不得换,就先来瞧苏淼淼“怎么回事好好赴宴,怎么还能落了水呢”
苏淼淼满面丧气,只说无事。
“也是,你的身子淋淋水我倒是不怕的。”
长公主微微挑眉,又想到了长女“只是你姐姐实在叫人担心,过两日就是花朝节,这时候来这么一场,只怕是进不得宫了。”
皇后就生在花朝节,每逢二月十二,宫中设宴,召宗室命妇进宫相贺,已是惯例。
苏淼淼算一算,果真,转眼又是花朝,这么算起来,等花朝一过,她在箫予衡身上耽搁,就足足耽搁了五年
这么一想,苏淼淼愈发没了兴致,怏怏道“阿娘也说我病了就是,我不想再看见箫予衡。”
皇后娘娘的生辰,皇子们自然要来道贺。
她自己都未发觉,实际心底里,已在下意识的避免再接触箫予衡。
“不成往年就罢了,今年花朝宴,元太子也要从蓬莱宫回来,那孩子孤零零在外头住了那么久,第一次回来,就得热热闹闹的”
但长公主独断专行,一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苏淼淼一愣,下意识疑惑“太子宫里哪里来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