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寂王殿下的态度让他也起了几分兴致。他索性策马候在了从袁家到明安伯府必然要走的一条僻静道路上,准备堵人。
申初时刻,马蹄踏地声由远而近,在幽静的环境中尤其明显。
公孙闲策马拦车,向驾车的家丁表明了身份,含笑与从车窗看出来的袁氏道“我今儿在窗户边,朝着贵府堂小姐丢了个东西过去。那东西是我母亲送的,生怕回去后被她老人家责怪,只能冒昧拦路,问贵府堂小姐要回了。”
袁氏愕然。
她都没料到自己让堂小姐在那纸窟窿边站一会儿,还能惹到了这位爷。便回头望过去,征询熙姐儿的意见。
镜熙思量了下,朝大奶奶颔首示意,这便下了车子,径直往路边大树下去。
她怕公孙闲见到她后,还能认出她的样子,再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引了袁氏和伯府下人的注意。
故而低头走到道的最边缘处,估摸着那些人听不到他们俩的话语了,且能让那些人看到他们俩从而放心,方才驻足。
而后,仰头“玄副使说的可是那颗珠子”
公孙闲尚在马上,看到她后便是一愣。
没料到她居然相貌如此明艳。
而且
那么像宫里那一位。
他忽而想到了自己守在屋外的那一夜。明知不该多看,却又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方才轻咳一声,别开脸去,伸出手,“我珠子呢。”
镜熙本还想着这人拦她作甚,本还以为他拦路另有所图,便警惕地看着他。借了四目相对的时候,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毕竟当年那“小太监”可是看到过她面容的。
但看他这样不讲理,反而心头微松。
或许,他那时候年少,也就见过一面而已,多年过去,早已忘记了她的模样。
至于他脸上的绯红,她完全忽视不去理会。
先皇那时候不需她见文武百官,便是知道她这相貌很容易招惹到男人的青睐。对于年轻男子的脸红,她决定视而不见就好。
镜熙暗吁口气。
对他这种嚣张态度十分恼火,便掏出塞在袖袋的那个珠子,不屑地丢到他的怀里,“谁稀罕你的破珠子要不是看它值钱,我怕你再恶人先告状问我要回去,早丢了”
说罢,也不想搭理他,更怕寂王闻声而动往这边来,赶忙离去。
公孙闲看着她落荒而逃似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见女孩儿听闻他笑声后往马车跑得更快,不由笑声愈发肆意。
回去见寂王时,他不知怎的,忽而不想把实情告诉王爷。
皇后娘娘端庄娴雅。
那女孩儿却活泼灵动得很。
只相貌一样,何苦让她陷于那些不好的事情里面去
他斟酌一路最终还是说了谎话,“她姿色不错,却不如岳清影好看。”既然寂王想要绝色,哪里寻不到没必要让那活泼女孩儿被搅到这里面去。
缪承谦本也没抱多大希望,闻言颔首示意他退下。
公孙闲走出寂王府时,手心已经被汗湿透。搓搓掌心,黏黏的透着满满心虚。一时想到他这次护着她了,下次寂王再留意她时该怎么办。一时又想着,待到国丧后,她可以到处串门,若给寂王看到了又该如何。
抱着这样满当当的心事,他溜着马儿慢吞吞归了家。
镇国公夫人到大儿子书房送东西来与他,看到儿子失魂落魄满是心事的样子,不由噗嗤笑了,“怎么眼看着你弟弟的孩子都能下地跑了,你终于怀春了”
公孙闲正失神想着她往后该怎么办。
闻言猛地往桌案旁倚靠,扯着嘴角笑,“国公夫人,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国公夫人知道儿子脾气,若真还是刚才的语气和他说,他定然不当回事。于是敛了笑容正色道
“为娘没和你开玩笑。你老大不小的了,一直想给你说亲,你死活不答应。偏寂王殿下还护着你,我们没办法,才拖到现在没个头绪。你若真有钟意的姑娘,无论出身如何相貌如何,只要性子好,为娘都给你提亲去。”
起先的时候,镇国公夫妻俩还想着,身为未来镇国公府的宗妇,大儿媳一定要品貌非常出众,方才配得起自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