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险些掉小珍珠了。”见女儿没事了,他才敢开起玩笑来。“不是好姑娘从不掉眼泪么。”
卢照雪吸了吸鼻子“我今日不是好姑娘,只是个心疼阿爹的小娘子。”
可把卢行溪和长孙质爱的哟,搂了小人在怀,只觉得人生再没有更满足的时刻了。
“女儿家的眼泪都是宝,你阿爹也说得没错,”长孙质道,“好在我们萤萤呢,也只是今日脆弱了一下子,并不是日日如此的。是不是”
卢照雪超大声“是”
程信白日里令人将康文恐吓自己的消息放了出去,只静静等着康家作死。他是个最看得清时势的,当今和康家能有什么舅甥情深又不是当真是他舅舅
便真个是他亲舅舅,做了乱法的事情,以今上的刚烈脾性,也是不容的。
到底是从小被女帝带在身边的孙子,别人看他似有几分温吞,还是学了祖母的杀伐果断在身上的。
这位官家长期被人低看,其实说不准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呢。
程信不敢妄自揣测宫中事,只是闻一知十,也是为官的能力之一。在官场,聪明有能为是其一,站对边却是其二。他又不是老圣人那边的,也从未与官家这边有过不睦,更是看不惯当年老圣人吓得传位儿子的行为,只是说不得罢了。
回家后与程密见了,程密就是一通笑“我还当他找你什么事,为的女儿弹劾老国舅家,也真干得出来。”
他这句“老国舅家”却是调侃。国舅自然是长孙皇后的兄长武安侯,老国舅则是说康尚书了。可惜康家不得人望,外人叫他一句“老国舅”也不过趋炎附势之徒。
程信道“你却低看了你这友人。国公爷未必仅仅为的女儿,他是官家亲信中的亲信,心腹中的心腹,我只能说,他能做出这一桩事,定是与官家心意不相违背的。”
程密自己想了一遭,也替康家背上一寒。“你们朝堂中事,我是不关心的。”
“那你来找我作甚”程信白他一眼。
“我也算得你女儿的山长,你对我,怎无半点尊重”程密也翻了个白眼。
程信“秋迟怎么了”
“秋迟在幼学,也有了些进益。如今她恰好与卢行溪的女儿同桌,卢家女儿聪慧知礼,咱们秋迟得了这个友人,也是极好的。”程密也是疼爱程秋迟这个侄女的。他自己没有成婚,没有孩子,家中孩子也叫他一声“小叔”的。
程信却一向信奉家中事该夫人处理,虽没有重男轻女偏向,却也觉得女儿与母亲应该更亲近些,也更方便说话,“这些你说与你嫂子听就是了。”
程密早见了卢家父女的亲近,对着兄长如此作态,就有些不满“你难道不是秋迟的父亲秋迟的事,你便不管”
“我如何不管”程信都不知道堂弟哪来这么大的脾性,“她吃穿用度,自有她阿娘操心,我管的这么多,就是越俎代庖,反而叫她阿娘伤心自己没了用处。”
程密见他冥顽不灵,说也说不通,到底不想伤了兄弟情分,只揭过这个话题。
程信回了正房,见女儿与母亲正说笑,见了他,腼腆地叫一声“阿爹。”
程夫人梁之语上前道“听说郎君今日大出风头,过了一把直谏的瘾。”
程信笑了笑“夫人莫取笑我。”
程秋迟本与这个爹有些生疏,但下学后听阿娘大致提了提,似乎此事还与萤萤的阿爹有关,遂难得大了胆子问程信“阿爹,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说,英国公也牵扯在内了”
程信微微皱了眉“秋迟,这可不是你一个闺阁女儿该操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