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袖抱着一束花匆匆往医院赶,穿过一大丛枝繁叶茂的绿化带后,她瞥见街头的无人售贩亭挂着几叠报纸。联想到最近的事情,她停下脚步,犹豫几秒后跑过去买下来一份报纸看。
报纸根本不用展开,只需要扫一眼就能看清楚头版头条巨大的黑色字体,连着一张打了马赛克的图片,把鲜红的血迹都遮盖住了,只留下中央静坐的白衣少年。但那血迹太夸张了,即便用马赛克糊掉,也给人一种惊险惊悚之感。
言袖的视线不由自主投向墙下中央的少年。
只要看到他,看报人内心又会心生平静。像看到一支水仙安然绽放于污泥中。
墙边是倒下的书架,日记本掉在地上,封面染上零星的血滴。
报纸头版称此事“骇人听闻”,为受害者鸣不平。任何人在看了介绍后也会心生怜惜,因为受害的学生实在太无辜,品行端正品学兼优,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为人也谦和沉静,不管从老师同学口中都是没有瑕疵的好孩子。
言袖有时走在街头都能听到人们在议论这件事。
她的视线再次移向图片。不得不说,这张图片和文章,与原剧情中的结局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是这样的配图、这样的文章,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这次的文章最后加上了一句话幸好受害者的伤势并未危及生命。
“”她把报纸塞进书包,抱着花继续往医院走。
到达最高一层的疗养房,言袖推开房门,就看见阳台外大片大片的阳光洒进来,病床上支起张小桌子,穿病号服的人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发梢在阳光里金灿灿的,听见动静,他微微侧头看她。
无动于衷的唇角,在望见她的瞬间,缓慢地挑出一个温和的弧度,苏折熠的眼睛也随着微微弯起,睫毛黑漆漆的。
这幅样子,和报纸上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言袖挪过去,坐在床边,把带来的花放进桌上的空花瓶内,解释说“我看它是空的,就想着给你带束花,不然有点冷清”
医院都是单调的白色,这人又是一身干净的病号服,看起来着实冷淡。
少年只是笑了笑,微微低头,脸颊朝她的方向贴了下。
言袖“”
她不得不顺从地抬起脸,抱住他的脖颈去贴他的唇,黏糊糊地在竹马唇角蹭蹭,苏折熠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由着她亲吻之后,他仍是那副好脾气微笑的样子。
“今天,有点晚”他说。
“我路上买花耽误了一会儿。”言袖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耽误几分钟。
“看报纸了”他微笑问。
言袖蓦然一惊,手指不由自主抓紧了洁白的床单,对上那人墨沉沉的眸子,他微微笑,很自然的模样,顺着他的视线,言袖才看见自己背包外面露出了报纸的一角。
“噢,是的”她说,“路上看见贩售亭,上面有报道你这件事,就买来看看”
“讲什么了”
苏折熠伸手,长臂很容易地越过她,轻轻把那份报纸抽出来,单薄的病号服下露出一截腕骨,模样清致。
他首先展开的是背面,所以报道的那张照片就映入了言袖的眼帘中,凶杀片一般的场景,令她不由得打个寒战,而照片中少年的模样与现实吻合他把报纸翻过去,看见那张照片,微微笑起来“是这个啊。”
“差点就要办葬礼了呢。”苏折熠的语气听不出是不是开玩笑。
言袖吓得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黑月光慢吞吞抬眼看她。
“怎么啦”他抬了一下眉梢,看不出心情,安慰她道“没死呢。你怕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