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的笑意淡了几分。
这种情况,纯黑的波本会怎么想他圈定的领地被猫头鹰入侵了,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自己锁定的猎物被旁人窥探、觊觎、伺机偷猎。
金发男子平静地品了一口银色子弹,基底是苏格兰威士忌,从某一天开始他不敢再碰的酒,却让此刻的他充满决意。刻薄如刀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
“我像捡流浪狗一样把他捡回家,可不是为了让他做这种事。”
“调酒怎么可能”
“他能接触到的只有波本。”
他把几乎没动过的银色子弹放回桌面,隔着这杯酒,他和白井泉对视,接近沸腾的杀意隐藏在透明的玻璃杯后面“把你的利爪收回去,不然我会帮你剁掉。”
白井泉也没想到波本的掌控欲这么强,连随口提一句都不允许。
“好好好,我不碰你的狗。”
似乎想起了谁,白井泉压下自己的傲慢和恼火,给他调了杯酒“休战,休战。小店免费赠送一杯鸡尾酒,希望这位客人不要因为我的无心之过生气”
波本依然冷着脸“赠品就免了吧,我对大都会没兴趣。不过,你要是能替我找到一瓶风味还不错的库拉索酒的话,我没准会再来呢。”
说罢,他站起身。
“酒钱已经付过了。名字是银色子弹,可别忘了。”
白井泉看着他离开酒吧,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揉揉僵硬的脸部肌肉,半晌,在他的手指缝隙之间,响起一声看好戏的冷笑。
“真让人火大。”
“原本想提醒你的,不过算了,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他摸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胛骨,小鸟游空夜咔咔两下就把他的骨头碎了,比他们最厉害的利爪还猛,不知道是哪个研究员私自造出来的怪物。
如果波本把那个怪物放出来了,他和那个人能够抵抗住吗
很可能不行。
所以,要等怪物亲手撕烂脖子上的项圈。
“那家伙,暂时叫他小鸟游空夜吧。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
“没有人能驯服他。”
“即使他表现出顺从的姿态,也是因为他自己愿意。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乖乖当一条好狗的。”
真期待啊。
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他会认真当好这个酒吧负责人的。
白井泉把桌上的银色子弹和大都会倒掉,抬手指着酒吧里某个侍应生打扮的利爪。
“你,2439号。”
“去找库拉索,然后杀死她。这是指令。”
“遵命。”
一切阴谋算计都在黑暗中重归寂静,顺着风的流动,汇入他的耳。
小鸟游空夜躺在安室哥哥为他准备的小床上,闭着双眼,任谁来了都会觉得他在熟睡。然而,在温暖厚重的棉被之下,是随时可以出战的姿态。
他抱着沉默的黑色披风,阳光和皂感的气味往往和“家”这个词语联系在一起。
当他拥抱着这一切,连曾经浸透了杀戮、谎言和恐惧的每根发丝都变得柔软又坚韧。
他听着某个人开着车驶过公路,听着同一个人为保护而说出的威胁,听着他的敌人狂妄的嘲笑声。
然后像说梦话般,也扬起嘴角,发出极其相似的讥讽“谁知道呢。”
这么希望他变成狂犬吗
这么希望波本被他亲手杀死,从而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吗
真遗憾啊,只有一种情况下,小鸟游空夜会主动撕毁项圈。
你害死他,然后,我杀死你和你口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