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山澨操控着自己的魔像,以吴寸心这个名字去到20岁的沈明烛身边时,也很难把那个20岁出头早已成年的他,与从前真正的他联系起来。
沈明烛像是彻底变了。
曾经的他太过孤傲、狂妄、自负、不撞南墙不回头,他终于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彻底失去了力量,成为了一个落魄、平凡而又普通的人。
他似乎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沈明烛。
直到不久之前,地藏王庙内,他竟以凡人之躯离魂、点香、许愿
山澨看明白了,他骨子里根本还是那个沈明烛,从始至终也没有变过。
此时此刻,地藏王庙,婆娑殿内。
山澨看着面前的雕像,也同时看着汽车后座上,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小憩的沈明烛。
看着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以及此刻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凡体,山澨的心里几乎生起几分发自本能的破坏欲。
那个管束了他太久太久的言灵诀,现在已经彻底失效,他可以随便对沈明烛为所欲为。
现在你还想怎么管我,我的主人
山道上。
开车的司星北打方向盘拐了弯,冷不防透过后视镜一瞥,这便看到了巫浔竹那双盯着沈明烛的眼睛。
不对,他的眼神很不对劲他想对沈明烛做什么
一个急刹车。
车停了下来。
婆娑殿内,山澨动了动食指。
车内巫浔竹及时伸出手掌,等着沈明烛的脑袋出于惯性撞上来。
山澨微微侧头,看向面前虚空的时候目光装得很温和。
“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
沈明烛打了个呵欠,睁开一双睡眼惺忪的,没有焦距的眼。
“师兄你是不是不会开车”
司星北“”
刚才巫浔竹的那个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至于是我的幻觉。
将警惕藏在心里,司星北暂时却也只有重新发动汽车,先把大家带回
县城再说。
汽车沿着山道与夕阳往山下去。
山澨则走进婆娑殿内的那道裂缝,进入到一个没有太阳的漆黑世界。
一朵又一朵的大红色彼岸花生长在逆流而上的星河边,山澨兀自沿着星河走向黑暗的深处。
沈明烛被弄醒,干脆也不睡了。
他靠着座椅靠背“看”向窗外的风景,想象着艳红的晚霞在碧绿的山脉间起起落落。
此时或许起了雾,雾气抚过山脉,就像轻薄的绢蒙上彩色的画布,让一切显得愈发朦胧而莫测,连同那古村的秘密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
微微眯起眼睛,沈明烛想象着这些风景,下一刻那些风景就好似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然而下一瞬,这些好看的山脉、晚霞、雾气全都被泼上了一层墨,紧接着幻化出了一行又一行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