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家不能在明面上滥杀无辜,所以才邀请百花堂过来。而洗红棠这类的组织贵在精而不在多,好钢用在刀刃上,自然不会拿来做这种任务。
杨彦怀道“你们不也是为了遗产而来”
风护法冷笑一声“是又如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温家发出邀请,一边利用我们清除广成道铺平道路,又要逼退我等不肯应诺,迟早也要遭天谴的。”
杨彦怀还要说什么,忽然脊背发寒,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不安。他发觉薛简一直在盯着他看。
准确来说,薛道长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这张脸。
江世安埋头打算,在心里琢磨此事。望仙楼的内功和遗产,没有人比他了解得更清楚,为了取得遗产动用了这么多人力物力,似乎不是很合理。
如果只是这个风护法、和百面书生会过来,那赵怜儿请薛简出手的意义何在在这里安排几个洗红棠的刀客,也有八成的把握拦下这两人。
江世安思绪密布,心中泛着一股不解之意。他尚未想明白,忽而听到一声穿破雨幕雷鸣的惨叫。
血腥气飘散出来。
江世安蓦然回首,见到薛简手上拿着一块人的脸皮,沾着血,沿着他的指缝往下滴落。杨彦怀痛得嘶吼惨叫,在地上崩溃地打滚,整张脸已经血肉模糊。
江世安心中一跳“道长”
薛简松开手,将那块沾着血的人皮扔到火堆里,看着它慢慢燃烧起来,应声“嗯。”
“你”江世安有些难以置信,“你把他的脸扒下来了”
薛简道“他的易容无法轻易卸除。”
“但你为什么要这不像是你的风格。”江世安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他伸手按住道长的肩膀,盯着他道,“薛知一,是因为这个易容是我的脸么你到底是把我当朋友,还是格外地恨我抬头。”
对方维持着沉默而不近人情的姿态,他的眼眸里露出一点浅浅的血丝,又再度闭上,雨中微湿的灰白长发有几缕碎发散开,垂落下来。
“薛知一。”江世安加重语气,话语中不无担忧,“你太过反常,我担心你的向道之心。”
薛简终于抬头,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寒气扫落在面颊上,他的掌心收紧、放松,脸上浮现出一阵情绪起伏、有些不正常的红,轻声道“他不能用你的样子。”
道长的嗓音有些低哑,重复道“文吉,他不可以用你的模样去作恶、去欺骗别人。”
江世安怔了怔,欲言又止,下意识安慰说“那不是我。你别着急。”
他伸手抓住了薛简的手,道长的体温尚且温暖,只是刚刚沾血的指尖僵硬至极、手背紧绷着凸出青色的血管,摸上去,似乎连血都澎湃地涌动。
“你别着急,那不是我。”江世安干巴巴地又说了一遍,提起别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望仙楼的遗产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些人找对了方向,但这么大费周章恐怕另有隐情,不单单只是红酥手所说的瓜分遗产。东西确实都藏在广成道的一座旧陵园里,请你帮我问问他们,这件事是不是小辰告诉他们的,小辰现今落在谁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