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公主手里揪着白绫,哭得歇斯底里,声泪俱下。
贤妃心头不是没有动摇,但一想到圣旨已下,且裴守真那边圣眷正浓,欠他的交代若不应践,他定然也不愿再辅佐二皇子。
两相权衡,贤妃硬下心肠,看向寿安“你若真的想寻死,那我也不拦你,你尽管去。但你若还想活,就给我安心待嫁,别再胡闹,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多备些嫁妆,保管你嫁去南诏之后,也能锦衣玉食地过完余生。”
“母妃,母妃”
寿安公主惊骇大喊,贤妃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一时只剩下寿安不甘的啜泣。
也不知跌坐在殿中许久,几名宫婢入内,收拾那散乱一地的杯盏、被打翻的桌椅、以及那条捏得皱巴巴
的白绫。
“公主,您乃金枝玉叶,可千万保重啊。”
一位宫婢低声说着,在寿安惊愕的目光里,她抽出寿安掌心那条白绫,又迅速地往她手中塞了张纸条。
给南诏王子的接风宴,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裴瑕回到裴府后院时,沈玉娇已然熄灯沉睡。
待到身后缠上男人结实的长臂,她嗅到那熟悉安心的味道,也没睁眼,只梦呓般喃了声“郎君”
她这反应,叫裴瑕很是受用。
将那娇小身躯完全裹在怀中般,他高挺鼻梁贴着她的后颈“嗯,是我。”
沈玉娇困得很,顺从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迷迷糊糊问“什么时辰了”
“过子时了。”
“那很晚了。”
沈玉娇道“快些睡吧。”
见她困意倦浓,且今夜酒宴上应酬也有些疲累,裴瑕也没做其他,抱着她,下颌抵在她的额发。
刚要阖眼,忽又想起一事,他问“玉娘,可想去冬狩”
沈玉娇困得迷糊,现下只想睡觉,于是无意识地嗯嗯了两声。
裴瑕“”
罢了,还是明日再问。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她带在身边,方才安心。
翌日裴瑕下朝归来,再次提及冬狩之事。
沈玉娇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怔“我随你一同去”
裴瑕“此去来回近十日,我与陛下请示一番,他应当能许以恩典。”
“十日啊。”沈玉娇蹙了蹙眉“这也太久了。”
忖度两息,她终是摇头“罢了,我还是不去了,怎好将棣哥儿一人留在长安。郎君,你自去便是。”
她舍不下孩子。
裴瑕舍不下她。
“孩子可托付给舅母,或是送去族伯府中,他们皆可代为照看。”
“若是照看一两日,哪倒还好。这一去就是十日,太久了,那多不好意思。”
沈玉娇仍是摇头,虽说她也许久未曾体验过跑马狩猎的畅快,但大抵当了母亲的人,对孩子总是有一份牵挂。一想到要与棣哥儿分离这样久,她便已经开始牵挂起来。
“郎君,你安心伴驾便是,我与孩儿在府中等你回来。”
裴瑕默了两息,看她“难道有了孩儿,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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