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虽她不说,但凭她这言行、气度、还有那随意一坐腰背就笔挺如竹的风仪,落难前应当也是个富贵人家,没怎么吃过苦的。
他谢无陵虽做不到顿顿鲍参翅肚、天天绫罗遍身,但她嫁他一场,总得保她顿顿有肉吃、四季都有新裙衫穿。
不对,她生得这么好看,得每月给她裁条新裙衫,让她隔三差五换着穿才是。
谢无陵心下有了盘算,再看面前的小娘子,一双狭长桃花眼轻挑“第二件事我也应了,说第三件吧。”
“这第三件”
他前两件答应得爽快,说到第三件,沈玉娇反而忸怩起来,垂下了头“虽不知你想将婚期定在何时,但在我腹中孩子诞下之前,你你不许”
“你大点声,蚊子哼哼呢”
“你不许”沈玉娇咬牙,声音微提“碰我。”
话音落下,堂屋里有短暂静谧。
随后便是谢无陵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不行娶个媳妇不让碰,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没说不让碰,我只是说等孩子诞下后再再”
沈玉娇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涨得通红,她乃名门闺秀,自幼习规矩礼仪,后嫁给裴瑕那样的端方君子,日常接触的人也都是斯文有礼的哪怕那些裴氏族人心里看不上她,但面上的礼数还是做得周全。
可现下这青天白日的,她却得抛却从前学的那些礼义廉耻、闺秀风范,与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聊起床笫之事。
心头的羞耻快要压弯她的脊梁,可现实的残酷还是让她撑着一口气,仰起脸,试图讲道理“孕期本就,不宜行房。”
行房二字从口中说出,她的
耳尖都烫到融化般,看都不敢看对面之人的反应,便匆匆垂下眼皮。
她竟说出口了。
对着除自己夫婿之外的男人,说这种事
不,她已经是个没有夫家的女人了,而眼前这人,才将会是她的夫婿。
沈玉娇在心里纠正自己的认知,对面坐着的谢无陵眼神也有点飘。
行房啊。
原来她是这样称呼那档子事的,还怪斯文。
他们这叫什么好像就是和媳妇睡觉
她娇娇小小的,那日夜里把她从土地庙抱回来,轻得像抱一片云。
就是身上太臭了,头发都一股馊味儿,为着掩盖姿容,她也真豁得出去。
但她现在已经洗得白白净净,他还给她买了蔷薇水、栀子水、丁香面脂,都抹上肯定香喷喷。且她一身皮子雪白,若是她穿着这大红色的鸳鸯戏水小衣,夜里躺在一张床上
脑中忽的就冒出些不合时宜的想象,身子也一阵难掩的热意躁动。
谢无陵下颌绷紧,再看对座那鹌鹑似的垂着脑袋的小娇娘,他以拳抵唇,不轻不重“咳”
像是受到惊动,她长睫颤了下,很快抬起眼。
“原来你说的碰指行房。”
他语气漫不经心,余光却往她那边瞟“咳,老子倒没那急色。老子的意思是,你我成亲后,夜里得一张床上睡,我要是想摸你手、抱你”
“亲你”还没说出口,就见她一副恨不得埋进桌底的模样。
都成过一回亲了,怎的还这么怕羞
嗯,定是和前头那个处得不够久,还是个青涩的小媳妇呢。
谢无陵又咳一声,语气坚决“反正夜里定是要睡一张床的,这世上就没有娶了媳妇分房睡的道理”
沈玉娇闻言,心说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