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的春风喧嚣整夜,容澈与江萤也近是通夜未睡。
她都记不清去过几回浴房,只记得最后天光微透,她也倦得在蒲团间睡了过去。
再醒转的时候,便已回到太子妃的寝殿。
朱红的帏帐低垂,帐内的光影朦胧。
她穿着干净柔软的寝衣躺在深红的锦被间,睁眼看见帐顶的鸾鸟纹绣时,恍惚间都要以为昨夜的事皆是她的梦境。
她想要支起身来,可身形微动,腰间的酸软感便随之卷来。
江萤低嗯了声,偏首看见容隐正睡在她的身旁。
他素来浅眠,近乎是她起身的时候便已醒转。
此时也正自榻上披衣起身。
视线相对,江萤红透半边脸颊。
“殿下。”她抬手理着微乱的领口,试着掩住颈间的红痕。
可那些红痕又多又密。
即便寝衣的领口拉到最高也是徒劳。
她略微赧然,便拉过容隐的手,在锦被底下悄然写道。
殿下发病的时候也不是全无理智可言。
昨夜还答应臣妾出席肃亲王的接风洗尘宴。
她莞尔道“往后殿下便不用再喝安神药,也不用再去祠堂了。”
容隐垂落眼帘,并非立时回答。
昨日旖旎的记忆犹然滚烫。
他能清晰记起自己是如何在她的颈间留下那些艳丽的痕迹。
能回忆起当时的声音与她肌肤柔软而温热的触感。
但他依旧不能想起那时的心绪。
若真的理智可言,为何又会单独缺失这一份记忆。
江萤迟迟未等到回应,便偏过脸来看向他。
“殿下。”她懵然问道“殿下不高兴吗”
容隐闻言敛回思绪。
“不曾。”他低声否认,抬起眼帘看向她。
记忆中的少女就在眼前。
洁白的寝衣穿得整齐,乌缎似的长发垂落在腰后。
几缕散出来的青丝缠绕在颈间,愈显得雪肤间的红痕触目。
他的视线停驻,心绪有顷刻的波澜。
大抵是这些痕迹太过鲜红的缘故。
以致于令人生出些难言的负面情绪。
但这与般般无关。
他想,这应当是他不愿面对这般不知收敛的自己的缘故。
容隐阖眼,将心绪平复。
他拢衣起身,自春凳上拿来那盒去淤消痕的白玉膏。
“若是不用药,这些痕迹应当要七日方消。”
“若是用药,二日可消。”
江萤赧声轻应。
她也从锦榻的内侧挪到榻沿,伸手来接药膏“臣妾自己来便好。”
容隐道“无妨。”
他打开盒盖,以指腹蘸取些淡乳色的膏脂,目光落在她寝衣的领口。
江萤微红着脸,将系好的玉扣解开。
将寝衣解落到锁骨的位置。
沉水香清冷的香气欺近。
容隐低首坐在她身侧,将那些药膏轻敷在她颈上的红痕间。
白玉膏膏体微凉,而他的指尖热烫。
江萤轻颤了颤,有些不自然地蜷起指尖。
她感受到容隐的指尖轻擦过她的颈间。
与夜里全然不同的触感。
令她愈发的不自然。
好容易等到颈间的红痕上完,容隐却没有将药盒放回。
“般般。”他低声唤她。
江萤脸颊微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