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限于疲倦,她调整呼吸频率后,发现之前学会的方法能够缓解这种疲倦,一直到抵达山顶看见鳞泷左近次的身影时,自己也仅仅是感觉到些微的胸口发闷和肌肉酸痛。
“走捷径并非不行,但基础的东西没有学好,才会比旁人更差劲。”鳞泷左近次转过身来,如此点评道,“待会下山的时候,不允许用刚才的方法这次要在日落之前到达山脚。”
时雨晴气还没平,人就再次消失了,就连刚才上山的时候她也不曾看到过他的身影,比黑葛野煐还要来无影去无踪。
真的很想偷懒但是,那个人绝对会搞事的吧能跟黑葛野老师相熟的人哪有那么好对付啊
她仰头发出了一声阴暗扭曲的嚎叫,磨了磨牙齿,愤愤地迈步冲向了山脚。
和时雨晴的猜测一样,中途只要自己一开始偷懒走捷径,数十块石头就从各个角落里窜出来,加上还有数不清的陷阱凭空冒出,下山的路反倒比上山更难走,她不得不抛弃那个方法,重新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呼吸。
再次因为猝不及防的意外摔进坑里,她仰头躺在地上,头上和身上各处传来痛感,是被那些石头打出来的,可自己已经习惯了。
缺氧和疲倦到达一定程度就会产生困倦感,此时此刻,昏沉的头脑催促着身体在此处睡下,时雨晴却感到一种诡异的荒谬和清醒同时围绕在身边。
说到底为什么非得这么拼命不可呢自己只学了一点炎之呼吸的皮毛,不也达到了最开始的目的了吗自己也不是没有一技之长,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不会太困难又不是受虐狂,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受罪挨打
她爬起来,慢吞吞地用已经熟练的动作,手脚并用地从坑底爬出去,急促的呼吸灼烧着仿佛干裂的呼吸道和肺部,好像变回了最初羸弱不堪的身体。
头顶的天空透着些微紫红的暮色,太阳即将下山了,光芒如施舍的残羹冷炙一般剩在天上,蓦地让人升起无端的怒火来。
时雨晴深吸一口气,肺部传来了隐隐的刺痛感,这一阵刺痛倒是让她有多的几分力气站起身来,继续拼了命地往山下狂奔而去,跨过突然跳出的地刺,闪过余光看见的木桩,然后直接一脚踩着隐藏在地下的竹竿,稳稳地挂在了上面,再顺着猛然弹起的力量,飞一般前窜。
这可不叫偷懒,这叫随机应变
在空中,她眯起眼睛凝视着下方被枝繁叶茂隐藏的机关,极好的视力让她看清了迷雾下的出路,在下落时伸手拽住了树枝之间缠绕着用来拴住木桩的麻绳,而后起跳翻滚着落在厚重的落叶上,飞来的石块擦过头顶,眼前却已见木屋的影子。
接下来的一段路机关已经少了很多,也没有不知来处的突然袭击,时雨晴继续发挥着视力的优越性,同时再次用上了常中法,在愈发昏暗的树林里穿梭而过。
即便如此,等人重新站在木屋前时,天色也已经被夜色覆盖,几乎跪坐在地上扶着柴垛的时雨晴连开门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抬手拍了拍门。
在屋内的鳞泷左近次开门看着她,天狗面具朝向天边的位置,远处漆黑的山上还剩下那么一点赤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