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并不只是房间,室町绫子这个人也是。
那个时候以为室町宏走了自己就会过得快乐,实际上不过是跌入了另一个深渊。
可母亲也总和她讲,这都是为了她好。因为未来一定是那样的,所以与其让她继续那些无意义的爱好,做没用的事,不如早就放弃还来得轻松。作为过来人,母亲知道怎样在这种大家族里生活,所以才对她如此要求,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少走弯路。
哥哥也好,父母也好,就算是那样严厉的祖父也好,好像所有人都不是故意的,他们也是为了她才这样。可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难过呢绫子想不通,也无法推翻那些好,便最后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她发现,原本以为和自己境遇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惨一点连父母的爱都没有的洋子,却能那样自然地说出我不喜欢,以及想办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时。绫子不知为何,心里那些没说出来过,甚至不知道是否存在过的难过,瞬间席卷了她的胸腔。
“你不知道吧,月底的时候祖父要去拜访他以前的师兄,这次会带上我哥哥一起。”
洋子见到自己问完的瞬间,绫子刚拿起的茶杯突然一个手滑,骨碌碌滚了出去。她立马站起来追上去捡,等她回过身时,就看见跪在那儿的绫子突然笑了笑。
那个笑容很难去形容,非要说的话,大概就和很小的时候,见自己愁眉苦脸地听她推荐的那些重金属摇滚时,绫子脸上展露的表情是差不多的感觉。笑了会儿后,她就说了这样的话,然后进一步解释到“因为是祖父都很重视的拜访,所以我爸妈也会一起去的。到时候家里大概就只剩下二伯了”
如果家里只剩下她那个一年见不到几次,常住剧堂的所谓父亲的话,不也就相当于家里没人的意思了嘛
“也就是说”
“你先说你要出去干什么。”
“同学生日,邀请我一起出去聚会”一边说着,洋子一边低头继续收拾杯子以掩盖她的不自然“我怕祖父觉得我耽于玩乐嘛,如果他们不在,那都不用打什么报告,直接偷溜出去就好了”
看见洋子兴冲冲地和自己讲她脑子里构建的偷溜计划,绫子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像在风雨中飘摇的一帆破布最后,她还是捏着拳头压制住了内心的那条嘶嘶吐信的毒蛇,轻轻开口说
“我会帮你打掩护的,放心吧。”
说出这个话时,绫子恍惚感觉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在房间里到处搜罗零食,并趁人不注意塞给被关禁闭的洋子的那般光景。
那些糖果,会是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