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然认为,既然顾暮初因为她把手弄伤,自己理应负责,而不是袖手旁观。
她能够把喜欢和不喜欢划出界限的同时,又拎得清楚。
aha的视线仿佛藏了银针的棉花,自上而下的审视能将人的内心看透,让季羽然衍生出拔脚逃离的想法。
蹲在地上的顾暮初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医药箱,神情微怔,随即唇角勾出优雅风度的笑容。
“你是想让我包扎吗”
季羽然从这温柔寻常的语气中听出清浅的调笑,可能顾暮初本身就带着轻佻,哪怕只是谈论天气,语调都让人心驰荡漾。
oga用指腹抠弄着医药箱的把手,她的指甲被修剪得圆润齐整,和柠檬与马鞭草混合的信息素一样令人感到清爽。此刻季羽然正沉默地低头盯着脚尖,用仅她一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嗯”了下。
顾暮初没有捕捉到细小的嗡鸣,但她见到季羽然点头了。
心口被熨烫得妥协发软,像日光融在清净明澈的湖面上,连带着身子都裹挟着暖意。
怎么会这么乖啊。
为了不让季羽然等急,她迅速把剩下的瓷片装进塑料袋,打个死结后,又从抽屉里取出标签贴在上面,弯腰写些什么。
之后顾暮初用清水把伤口冲洗干净,来到客厅。
季羽然亦步亦趋,等到顾暮初坐在沙发上,她把医药箱搁在茶几上,挑开锁扣拿出一片创口贴。
药箱里被分门别类整理好,以前顾暮初不在家时,都是她负责整理这些琐碎的事务。
光线穿过oga浓密的长睫,在眼底留下剪影。顾暮初见她把创口贴小心翼翼递过来,伸手接过,却见对方触电似的连忙缩回去。
这幅景象落在眼中,平白给季羽然添了几分可爱。她放松地倚靠在靠枕上,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顾暮初举起受伤的右手,明丽的声音流露出委屈,故作苦恼道“我这儿不太方便,你要不要”
她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在日光下隐现青筋,指甲的月牙下晕染着浅粉。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季羽然明白顾暮初的意思。她神情僵硬,目光落在小片的创口贴上,又看向顾暮初的手指,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倏然涨红。
“你,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还让我去帮你做”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弱势,她扬起声线,磕磕巴巴的话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像只伸出爪子耀武扬威的小狮子。
遭到拒绝的顾暮初并不意外,她弯起眉眼,脸上闪过促狭的笑意。
她猜测季羽然心中估计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帮助自己。
现在季羽然对自己不那么排斥,但态度也绝说不上热络,包扎伤口这种亲昵的举动的确强人所难。
“抱歉,是我唐突了。”
黏稠的空气被稀释,刚才那些小插曲就此揭过,这句话也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