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眼神一冷,今鹤永夜却是支起身体,在他说出话之前,出手如电,用另一只手迅速扣住了琴酒的脖颈。
刚抓过枪管的手心仍旧灼热,与琴酒近乎冰冷的皮肤贴在一起,似乎撕开了某种假面一般,在那皮肤下的血液迅速变得滚烫,琴酒面色狠厉,手中的枪立即瞄准了今鹤永夜的眉心。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今鹤永夜如有预料般的松开了扣住他脖颈的那只手,反手抓向枪支上方,将枪管最上方的套筒往后推,同时手指弹开了位于枪支侧面的旋钮,再一拉套筒,上方最外层的保护瞬间被他拆卸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弹膛。
他再将凹凸不平的套筒往弹膛里一别,针簧连带着里面的击针一同飞出,只剩下藏在最下方的发射管,一把枪眨眼就被他拆开了一半,哪怕琴酒也是脸色一变。
弹簧和击针落地的金属声清脆又刺耳,与此同时在眼前亮起的还有一抹幽冷的银光,今鹤永夜将紧紧攥在手里的匕首弹起,当琴酒感受到被自己扣住的那只手出现异动时已经晚了。
今鹤永夜甩开手中刚拆下来的套筒,一把抓住飞过来的匕首,往琴酒的手上一划。
一道血线飞起,那把匕首明明是冷的,却好像沾染了手心滚烫的温度一般,让琴酒的手背迅速变烫。
整齐的切口从他手腕微微突起的地方冒了出来,鲜血顺着切口流到手背之上,琴酒仿佛感受不到痛楚般,膝盖用力往下一按。
地上的人顿时发出抽气声,下一瞬却是用匕首毫不留情地指向了琴酒的喉咙。
锋利的刀尖悬停在他的喉结下方,只要再近一点点,就能切开
琴酒的喉咙。
琴酒本能地想要用只剩下空壳的枪身隔开那把匕首,最后却是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看向地上的白发年轻人,对方轻佻的眉眼沉淀下来,眉宇间难得显出几分锐利,在那双暗红的眼眸深处,隐隐还能看出些许怒火,像是动了真格一般。
琴酒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嗤。
他和这人交手两次,不是被对方的障眼法戏弄,就是被对方的药物设计,用尽了百般手段,就是为了避免和他正面交手。
直到此时此刻,把他逼到了绝境,他才肯显露出真正的实力。
被瞬间弹飞出去的枪支零件,切开他手腕那一刹那的轻灵迅捷如果不是琴酒反应迅速,此时他流血的就不是手背上方,而是位于另一侧的大动脉了。
望着地上的人,琴酒语气越发冰冷和讽刺“就那么怕我发现你”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白发年轻人眉头一挑,忍不住回道“你要是被狗咬过,你也会怕的。”
还在嘴硬,琴酒另一只手还紧紧攥住对方的手腕,他的手指蓦地收紧,像是要把对方的手腕折断一般,对方终于皱起眉头,不再牙尖嘴利。
然而悬停在琴酒面前的匕首却是往前一递,直接抵住了琴酒的喉咙。
锋利的匕首散发着寒气,刃口处刚刚才切开了琴酒的手腕,却是没有一点血迹残留,只有像是吸食了血液而越发清亮的刃身,仿佛只需轻轻一动,就能夺走一条性命。
琴酒却是看也不看,仍然压着地上的白发年轻人,既不让他起身,也不肯松开他的手腕。
对方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在对上他幽沉的眼神瞬间闭上了嘴。
琴酒面色冷沉,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正是因为问题太多,反而让他不知道要先问哪个更好。
也许一个答案也得不到。
这才是让他最气恼的地方,因为除了死,他似乎没有任何能够恫吓眼前这人的地方,他的那些用于审问叛徒的手段,在对方身上也不会起到丝毫作用,反而会引来对方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