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坐姿放松而又随意,和身边严阵以待的公安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室透甚至怀疑他一开口就会说“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跑。”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就那样坐在那里,就已经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他身上早就没有了那一丝不成熟的学生气,气度从容不迫又波澜不惊,然而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这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安室透冷冷地望着那边,怎么办他压低声音,回答诸伏景光“把他留在这里。”
如果是以前,他二话不说就会把医生调到第一个做笔录,然后用他给出的名字去查身份。
现在他知道这些手段已经没用了,无论是奥野小少爷还是金田雪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些人身份根本就没有问题。
就连今天的藤井莉莉也是,安室透无法判断她到底是不是金田雪帆的姐姐。
他就是医生的手段吗
确实有够可怕的。
不过
安室透冷声说“他不是那么高调的人。”
来警局的路上,安室透就一直在想,医生到底为什么要点出犯人,还拆穿了犯罪手法。
这是他在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以前的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从来不会亲自参与进去。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安室透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自己愤怒至极给医生的那一拳。
易容并不是毫无限制的。
他和贝尔摩德一起出过任务,虽然每次贝尔摩德都表现得很高深莫测,但仔细回想起来,她易容的时间很少超过一天。
也就是说,时间越长,破绽也就越大。
安室透反倒有些感谢那些公安用手段把医生排到最后了。
他真的不着急吗
安室透一点也不信。
不着急他怎么会点破犯罪手法不着急他怎么会顺水推舟,跟着警车一起回来。
如果是为了享受警察的追捧,他大可以一边引诱别人犯罪,一边破案,而不是要等到今天。
这也不是什么大警局,这件案子也没有引起媒体或者重要人物的关注。
所以他这么高调,只可能是易容出了问题
他想利用那些警察对自己的好感,尽快做完笔录离开
想到这里,安室透脸色反而没有之前难看了。
想找到医生的证据,给医生定罪很难,可如果只是要把他留下来却很简单。
只要能揭穿他的易容,至少也是一项欺骗警察的罪名。
这样就能把他留下了
然而即使这样,安室透内心要给医生作证的难受和憋闷也并未消失,反而随着时间渐渐转化为了痛苦。
他很能调解自己的心态,可看到对方被众人郑重其事地对待,犹如明星般坐在警察局里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拿开耳麦,在诸伏景光听不到的地方苦笑了一声。
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被人逼到这种地步。
什么也做不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其实并不是真正想不出对策,可怕的是在想出来的瞬间,他就会忍不住冒出念头,这是不是医生的又一个圈套。
他一次次地想要找出证据,又一次次巧合地让那些证据成为了医生是个好人的铁证。
好像无论做什么都在医生的意料之中,无论如何挣扎,都不会超出他的掌控。
这种感觉比上次在天台上看到他的时候更明显了。
就在他深感无力之时,他的手机轻轻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