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来分钟,诸伏景光从栏杆翻出来,摇了摇头说“还真是什么也没有。”
“不过也不像是调虎离山。”他想起了安室透的猜测,从口袋里掏出一份陈旧的报纸递给他,“你看这个。”
报纸上记载的是一家富豪的惨案,受雇的女佣不堪富豪的骚扰,以及女主人的轻视与污蔑,在一个夜晚举刀把他们家所有人都杀了。
他指了指上面的照片,那是警察在这栋小洋房面前拉警戒线的画面,画面里能看到很多围观的人群。
他
指了指角落“这里。”
一个卷发的年轻人站在人群之间,犹如鹤立鸡群一般,他的个子高挑,哪怕被前面的人挡住了半张脸,也挡不住他身上独特的气质。
仿佛处于世界之外,又仿佛处于世界的最中心,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忙碌的警察们。
安室透无法看清他的具体面容,却看清了那一双眼睛。
“是他”他脱口而出。
“可是”
安室透的声音猛地顿住,诸伏景光视线落在报纸的角落,替他说出了疑惑“十年前”
就算真的是那个人,已经十年了,他不可能还和现在一模一样吧
安室透微微冷静了些,又拿过报纸认真看了看。
在医院里,那位医生戴着口罩时的样子,和照片上的人很像。
可游乐场里那人戴着易容面具,眼神跟照片上的人也很像。
安室透看着看着,渐渐感觉到了头疼。
他忍不住按了按脑袋。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时间“要不我们先回去”
能拿到这个,也不算毫无收获了,等到上班时间,他会打电话给神保町的警局,让他们调取附近的监控录像,试着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到图书馆的。
更让诸伏景光无法理解的是,借了书之后,他为什么又那么快把书还回去了。
“好。”安室透无奈,但也只能这样了。
再不回去,他怕赶不上早上的会议了。
在开会之前,他还要把收集到的资料再整理一遍,风见那边传了很多鉴识课拍的照片过来,他也还没来得及看。
“你就休息一会儿吧。”诸伏景光说,“别回头会还没开上,你人就先倒下了。”
“哪有那么容易倒。”安室透咳了一声,“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回去也是你开车”
“开就开。”诸伏景光说,“我们先把那个送回去。”
他看了一眼在车里坐立不安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见他看过来心情更忐忑了。
好在没多久,两人就上了车,一个坐上了驾驶座,一个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把他送了回去。
今鹤永夜是被闹钟吵醒的。
在安静的地下室里,清脆的鸟鸣声忽然响起,伴随着潺潺流水的声音,令人恍惚中觉得置身森林之中。
然而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昏暗的天花板。
不远处的计算机屏幕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今鹤永夜按掉手机铃声,慢吞吞地从沙发上坐起。
放在地下室的沙发是最高档的那种,然而还是比不了床,只能堪堪容得下他的身体,睡上几个小时,身上的疲惫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感觉更累了。
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不情不愿地起身朝门外走去。
浅紫色的长发从他的肩头垂下,他换了一身白色
的衬衫,不一会儿端着咖啡回来,把地下室的灯光打开,再坐在电脑前,看起来仿佛进入工作状态的程序员一般。
然而他的神色却没有程序员的认真,反而显得有些慵懒。
看了一眼时间,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好,是神保町图书馆吗”
“是,”手机里传来了昨天才见过的图书馆管理员的声音,“还有十分钟才上班呢,你十分钟之后再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