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嗯”一声,又点头。
“无事吃什么酒”
“倒霉催的瘟疫过去,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谁家不吃一杯你真扫兴。”她说着话,双手撑住条石,双足抬起一个踢蹬除去羊皮小靴,索性把布袜也踢去,赤着一双足往溪水里探。
堪堪要碰到水面,丁灵只觉眼前一黑,一个人生生阻在面前,双足便抵在他膝上。丁灵半日反应不过来,“阮无骞”
“我不是。”男人皱眉,“我是阮无病。”
丁灵从善如流,“我忘了你让开。”
男人不动。
丁灵低头,扣住她足踝的男人的手皮肤白皙指节分明,是过度优越的骨相,举手投足赏心悦目。
丁灵嘟囔一句“真好看”,便安静下来。
“你身上什么味道”
“梨花酒。”丁灵道,“甜的。”
男人不答,目光移到她披着的男人的黑色斗篷上,“今日同谁一处吃酒”
丁灵心情很好,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吴阿太,和许春和,和小石头。”
男人不吭声。
丁灵只觉热得难受,踢开他,仍往水里去。只一动作又被男人制止。男人握住她一双赤足放在膝头,拾起布袜,抖去尘土,慢慢给她穿上。
“阮无骞”
“不对。”
“又忘了。”丁灵道,“阮无病,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仍不吭声,穿好布袜又去拿靴子。丁灵顿觉不满,劈手夺在手中,扬手掷出去。男人回头,只来得及看见羊皮小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碰”一声落入溪中,溅起一溪的水花。
“丁灵。”
“我也不是丁灵。”
男人皱眉。
丁灵双掌一合哈哈大笑,“我是铃铛,铃儿响叮当。”
男人不禁莞尔,“好,你是铃铛。”仍然握着双足免她踩在泥地里,“冷,回去吧。”
丁灵摇头,“我要去督军府。”
“去那做什么”
“寻人。”丁灵道,“走开,莫烦我。”
男人不再问,挨她坐下。丁灵坐着出一回神,“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
丁灵歪着脑袋看他,“我明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