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娘,那个孩子刚解了毒,又执意要回去,路上吹了山风,现在发高热了。”
温禾安闻言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看外面黑沉的天色,找了些自己在归墟抓的药踏进夜色中“走吧,我刚好也有事要问问小家伙。”
她又道“让他们都回来吧。”
护卫啊了一声,给在外将回的护卫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和姑娘外出了,让他们回来后在院里待命。
几个孩子的家在村子深处,接近深山,十分偏僻,夜里可能还有豺狼野兽,所以竹楼下一层空着,燃着熊熊的火光,还洒了雄黄驱蛇。
屋子不大,家徒四壁,但胜在十分整洁干净,几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床边放着水和毛巾,见她来了,拘谨又不知所措,讷讷喊人,叫她阿姐。
温禾安一一应了,温声细语地问过闻央的状况,又喂她吃了药,让他们放心“她没什么大碍,烧一会就退了,明日就又能和你们一起上山找松灵了。”
说罢,她下了竹楼,朝闻梁招招手。
闻梁哒哒跑下来,走到她跟前,脸庞涨得有点红,谢谢的话卡在喉咙里不知从哪里说起,哪知下一刻,怀中就被她塞了纸与笔,他不明所以,听她弯着眼睛说“你若想谢我,不若拿出些实际行动来。今日你说你曾在山上看到过山神,他们的腰带上还绣着小图案,你仔细想想,能将图案画出来吗”
闻梁点点头,抓着笔画给她看。
画完,温禾安拿在火堆前仔细端详,眼神渐渐凝重。
这个图案,她在与塘沽计划的人接头时曾看到过。
绝不可能有错。
回去时,闻梁坚持要送他们出岔路,走出一段路,踏进山腰处,温禾安才要将人赶回去,就发觉了不对,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震颤。起先响动还不明显,不过须臾,便已是地动山摇,尘土分滚,树木倒塌,护卫一愣,失声惊呼“是地动”
温禾安反应极快,她拽着闻梁躲开一棵轰然倒下的巨木,抬眼间见护卫被山边滚动的半大石子砸到了后脑,举目四望,许多野兽从山里奔出来不顾一切往外蹿逃。
她当机立断,将闻梁推进两方巨石间十数米间隔形成的天然山洞中,又从袖中抽出寒光迸发的刃片,眸色清寒,轻巧稳住身体平衡,斩了几头眼睛发亮,毫无理智的鬣狗,再将身高八尺,一身蛮肉,生死难料的护卫拖进洞中。
手心与额心都出了汗。
“别出来。”她对闻梁摆手,自己守在前方,打算等兽潮与地动过去再回去看看情况。
哪知下一刻,山壁上无数石子如洪流崩散流动,她只得往回退,没一会,却听耳边不断传来“轰隆”巨响,地面下不断抖动,声音振聋发聩,山洞发生了难以预测的变化。
随着各种叫人惊心动魄的动静,在温禾安猛然抬睫的一瞬间,两块巨石倒塌,封死了唯一的出口。
留下内部狭小的,仅能容纳六七人的深黑空间。
温禾安定了定神,脸色不
太好看,她看不见闻梁,只能喘着气摸瞎问“你们村里经常地动吗”
有时会。”
闻梁到底年龄小,再镇定的性格这时候也有些憋不住,冒出段鼻音“我没带松灵,若是家里有松灵,山神便会庇佑,地动与兽潮不会伤害我们。”
温禾安捏着刃边沉默了,她去摸护卫的身体,手指触到他口鼻边,发现那一下砸得他进气多,出气少。
地动仍在继续,山洞支撑不了多久,至多一个时辰,他们便会窒息而亡。
温禾安当机立断扯下挂在腰上的四方镜,四方镜还有点亮光,但光芒闪烁,明暗不定,这是他们所处之地灵流不稳定的缘故。
这不是地动,这是驱逐,是警告。
不管是地动,还是声势浩大的灵流催使,都会造成所在地灵流紊乱,四方镜消息传递受阻或者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