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却伸手,从他骗来的那堆铜钱中拣出几枚来,她今日出门是真的没有带银钱。
她将铜钱递给旁边卖糖葫芦的,问人家买了四串糖葫芦,给了身后的樊星樊月一人一根,对她们招招手,逛了许久了也够累的。她俩笑嘻嘻的,一左一右挤在谢昭宁身边坐下啃糖葫芦。随即谢昭宁又伸出一根,递给了顾思鹤。
顾思鹤眼睛微眯“”
谢昭宁笑道“顾郎君方才不是说我居功甚伟吗,用你骗来的钱买糖葫芦,顾郎君应是不在意的吧”
顾思鹤才从她手中把糖葫芦给接过来,但是还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回答问题。
谢昭宁心里默默想,这货难不成还真不高兴她用几个铜板,也是,他现在这般穷,抠门一些也是应该的。
谢昭宁随即想,她为什么不好奇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当然是因为这个人是顾思鹤,他日后如此的邪肆,他现在做出任何事情,她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想了想,她笑道“方才虽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但已经得见,那盒子里是一件女子的旧衣。想来,顾郎君早就将此物放在了佛花之中隐藏,等那沈志经过时,砸到了他的头上。他自然会以为是那陈宜娘的冤魂回来索命了,如何能不乖乖屈从。”
她这般一说,顾思鹤眼眸微微一亮,日光洒在他澄亮的琥珀色瞳仁中,仿佛倒映着街市繁华,他点头道“不错,我见旁人都是痴愚蠢货,你倒是聪明的”
谢昭宁并没有什么高兴之情,他看她的眼神,只如同看到小猫小狗学会跳火圈了一般,虽然赞赏,但总觉得不太对味。
随即他又问,“我如何得知他是从莲花棚过来,谢娘子可又知道”
谢昭宁想了想,方才她听他说此话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她猜测道“他脚步虚浮,身上有若有脂粉香气,像是从瓦子里才出来的,而这附近最近的瓦子,大概就是莲花棚了。”
顾思鹤这才嘴角一扯笑了“这个是错了,他身上的脂粉香气,是莲花棚特有的莲花香。”谢昭宁心里却有些嘀咕,顾世子爷如何识得这些香味顾思鹤却不再就此话继续说,而是将桌上那堆铜钱银票朝她推过来,道“谢娘子,你也是出了力的,这钱可要我分你一些”
谢昭宁看到他褴褛的衣裳,破洞的袖子,明明此人是定国公世子爷,不知为何,她竟然还产生了一丝同情。她道“我并不缺钱,顾郎君还是留着自己使吧。只望顾郎君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话才好,替我查查顺平郡王府那名下人的下落。”
想了想,跟这货呆在一起始终不太安全,她又道,“如此,的确不能再打扰顾郎君,我便告辞了。”
顾思鹤正欲说什么,此时却有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一阵风扑到二人面前,差点将那摇摇欲坠的小桌给扑倒了。原是一位身着月白色绣银色暗纹单丝罗,腰间挂着四五个香囊和玉坠子,头戴银冠的俊俏郎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一把将顾思鹤手里的碗夺过去,咕咚咚地便将里面的豆浆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