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爷是因何去世”
虽然贾琏正有些志得意满,虽然一时间没察觉出赵敏与往日的不同之处来,但到底是心思灵巧之人,如今却也听出了她话中的冷意,只却不知是因何而来,故而也就只有解释道“薛姨夫原是因为行商时意外落水,所以有些伤风,而后又不知为何又有些中风之兆,将养了许多时日不但未曾好转,反而逐渐加重,渐渐地就口不能言,连进食都成了问题,所以薛家姨妈才写信命我前去照看,但到底薛姨夫病重难愈,还是一病没了。”
“只是如此”
“自自然。”
赵敏冷笑,道“那薛老爷去世前一日,你和薛家小子去做了什么”
贾琏神色一凛,他那日却是和薛蟠、王仁二人去了金陵的私窑子,忙活了一夜,第二日回去后薛蟠还被他老爹骂了一顿。但是他抬头看了一眼赵敏,心下倒是有些不悦,难道这位姑母竟是连此事都要管吗连他老子都不大管自己这事的。可是转念一想,他在扬州时也未曾老实安生,也未见自己这姑母说些什么,这般想来,恐怕也不是为着此事了。他一时不明,也未再细想,只是恭敬道“还请姑母指教。”
“我指教,我能指教你什么不过是想着你母亲在天上,竟要亲眼见着自己余下的独子声名扫地,才有些不忍罢了。”她说完,似是也不耐再说些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屋内伺候的丫鬟见状,就忙将派去金陵的林全唤来,只让他站到小花厅门外,又听他缓声说道“那府里许多下人都说是表少爷来金陵后,常哄劝自家大爷出门玩耍,闹得什么也顾不得,那日更是哄得他不顾老父病重跑去,反而气死了自家老爷。”
而后又接着道“只是他家下人恐怕还是念着表少爷是自家亲戚,所以不敢在明面上,只是私下议论,倒是让奴才听到了几句,但奴才素日不得在表少爷跟前伺候,又担心表少爷多心,所以未曾告知,但听得这话,又觉心寒,所以回来后才禀报给了太太知道。”
“我”贾琏蹭地站了起来,脸色都白了,忙道“姑母,我虽然与薛蟠出门玩耍,但这并不是我哄劝他,是他本身就有些放荡,又耐不住寂寞,自觉薛姨夫的病症不在这一时,所以才拉着我和王仁出门,我就算真想什么,我,我也不在这一时片刻啊,侄儿岂是那般眼皮子浅的人。”
说完这话,也不待赵敏再说什么,又有些气狠狠,说道“我在那府里这些时日忙前忙后,也并不图他们什么,只是再如何,也不敢转头往我身上泼脏水,难道她那儿子就是什么好货吗她不舍得儿子粘上气死生父的罪名,反倒要污糟我的名声,我这就回金陵去与他们分说一二。”
“回来”赵敏这才将那茶杯重重置于桌上,连喷溅出来的茶水也不顾,只是道“你回去只是将此事越闹越大。”
“姑母”
“坐下。”
“是,”贾琏一扫之前的得意之色,强忍下愤懑坐下,他虽然平日里行事放浪,无太大顾忌,但这般脏水直接泼在自己身上,还是难以接受,又见赵敏此番行为,定是也不满薛家做法,才告知自己,想了想,便道“还请姑母教我。”